沈韶光却已经打好了主意,没凭没据,且一推六二五再说。
林晏抬头看沈韶光,一身藏蓝色蜀锦暗纹衣裙,领口出玄色风毛,神色庄重,颇有威仪。
林晏抿抿嘴,罢了,还是不问了。
若是错怪,女郎面上,须不好看;若是不曾错怪,以小娘子之能,“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也问不出什么。
况且,那桓七确实品行有缺,得这个教训也是应该。
“女郎这边请。
”林晏抬手示意。
沈韶光在他身后半步处跟着。
两人慢慢沿着长廊走。
长廊两侧庭院里花木凋零,背阴处的残雪还不曾全化尽,一派冬天的萧瑟。
偶尔有一两个奴仆,见了林晏,行礼避在一旁。
沈韶光正在看“自己”幼时怎么数也数不清的百卉雕花栏杆。
若不是林少尹在旁边,真想再摸一摸这些花瓣。
“女郎于市井之中,乐乎?”
沈韶光:“……”同样的问题再问一遍,原来是社会幸福度调查的复核吗?
沈韶光脸上浮起假笑,“那是自然。
如今天下海清河晏,这长安城富庶安宁……”沈韶光随口便是上次的“正确答案”。
林晏侧头看她,神色中竟有两分郑重。
沈韶光这哈哈就有点打不下去了,停顿了片刻,“还好吧。
有手有脚,能吃能喝,大约算是安乐的吧?”
林晏这次点点头,接着往前走。
沈韶光突然上来点小脾气,你干吗纠结我一个犯官之女、升斗小民是不是快乐的事?我们不过是生下来活下去罢了,快乐这种精神层面的事,一时半会儿追求不着!
“少尹两次相问,想来是感叹庄子惠子濠梁之上鱼乐之辩,想亲自验证一番?”自比为鱼的沈韶光似笑非笑地问。
林晏停住脚,扭过头看她。
沈韶光微笑着与他对视。
林晏抿抿嘴,“女郎想多了。
某只是”想说“希望女郎安乐”,有登徒子之嫌;说希望大家都安乐,则像敷衍,只好闭口停住,转过身接着往前走。
听着这说了一半的话,沈韶光在心里调笑,嘿,这话如此亲切稠密,但凡我自恋一点,该以为你对我有情了……
沈韶光理解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