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一幅图上,黛山隐隐,一弯流水,半椽茅屋,屋门旁插酒幌,酒幌下坐着一个童子,在剥莲蓬。
不设色,只用水墨勾勒晕染,画儿画得不算多么高明,但自有股子灵动恬淡。
虽无题无跋无章子,林晏也知道,这是店主人自己画的。
林晏突然想起那日在宫门口的事。
那天·朝上议的是抗旱各项举措,下了朝,便顺便去安福门看看,疏散宫女的事情虽小,却是抗旱德政,莫要出了纰漏才好。
远远的便看见一群哭天抹泪的年老宫娥中一个笑吟吟的年轻小娘子。
当今圣人还不到而立之年,又没立后,便是高位嫔妃也不多,按说正是宫人们……
她却一脸飞出牢笼的鲜活劲儿,怎么说的?“病弱”……想也知道不是被排挤走的,而是自己立意求去,说不得还使了多少手段钱财。
当时被这股子鲜活劲儿感染,一时心软,便放了她一马。
她出来,也一直鲜活着,带着股子高门子弟身上少有的“野气儿”,就像春天的草,让人有点儿想看她到底能蔓延成什么样。
从宫里出来,就奔了这春韭黄粱、茅屋小店,有趣味儿吗?林晏目光扫过小小的店面,又看了那幅画一眼,倒也确实有些趣味儿。
大约每个居庙堂之高的都有个隐士梦,就如同每个在野的,都有个权柄梦一样。
林晏确实有两分被画儿里的隐逸味儿打动,但沈氏一个小娘子……想及刚才柳录事没精打采的样子,还有之前他宁可饿着也要买沈氏煎饼的事,莫非……
林晏突然皱眉,想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幼时看见个蛾子,都能给编一段传奇出来,毛病还没好?然后便转而思考起使团的事情来。
沈韶光把菜和馎饦用托盘端过来,摆在小食案上。
沈韶光发现,这位林少尹从不坐在那些长桌案前,估计是不喜欢“面壁”……
“客人慢用。
”
林晏点头道谢。
阿圆从后面搬了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