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阿沐不会跟他走。
他们离开,顾洺宁站在原地低头,没有跟上。
其实,在方羽心没有留意的地方。
顾洺宁却忍不住,还是抬头。
他望向方羽心。
望得极深,极久。
她正牵着墨九的手,回头看阿沐,眉眼带着笑意,不曾留意他。
他眼神一沉,什么也没说,袖中手指微微一紧,却终究没有出声。
他知道,她不会属于他。
她也从来没有真正看过他一眼。
他是阴影,她是火光。
风吹起他衣袍下摆,露出残破的皮肤,他也没有再遮掩,仿佛早就不在乎自己身上到底披着什么,是师门,是罪孽,还是某种无法剥离的命运。
顾洺宁站在山口,看着他们三人一步步离去。
他的身影孤独、寂静,落在满地残阳未映的青石上,仿佛从一开始,就从未真正属于光明。
他们带着重生的未来,鲜活的气息,温暖的火光走入阳世,而他,留在了灰烬之后。
没有人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
而墨九与方羽心,却仿佛在这片恢弘世界里,过起了只属于两人的小日子。
每日清晨,墨九总会比她先醒,起身为她煮一盅热汤,将她从榻上抱进怀中唤醒。
她困得要命时,他就低头亲她的眉心,哑声问,“再睡一会儿?”
她抱着他点头,像一只软团子往他怀里缩。
他就笑了,拉过锦被将她裹紧,再抱着她一起躺回去,直到阳光透进竹帘,她才睁眼。
他便吻她额头,低声笑,“再不起,等下汤要凉了。
”
她还不动,他轻咬她耳垂一下,说,“夫人,你再不起来,为夫就要亲够才放你走了。
”
方羽心哼了一声,偏过头躲开他的亲吻,眼角却带着笑意,“你就欺负我。
”
墨九挑了挑眉,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些,声音低低的,“我哪敢。
”他吻了吻她额角,声音低下来,“你可是如今江湖上……唯一能把人功法吸干的存在。
”
方羽心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他,“那你说……我现在算不算江湖上最厉害的人?”
墨九看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能把各大宗门功法都吸走,若说第二,谁敢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