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洺宁的发丝垂落,遮住了那侧脸上的红痕,唇角血丝蜿蜒,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血衣姥姥怒火未歇,掐着他下巴逼他抬头,眼神里带着赤裸的厌憎与凌辱,
“你该恨她,顾洺宁,她是墨九的人,墨九毁了你一切。
”
“你是我们教的血,你不该有心,不该有怜悯,不该为女人犹豫不决。
”
“你是个孽种,生来就该为血而活,为杀而活。
”
她手指狠狠收紧,指甲都嵌入他脸颊的皮肤里,鲜血一滴滴从他脸上流下。
可顾洺宁,只是静静地看着地面,像一尊不会反抗的石像,任她打、任她骂,不言不语,连眼神都没挣脱。
血衣姥姥手掌还未收回,眼神骤然阴狠几分,像是终于戳破了那层心照不宣的遮掩,声音冷冽如刃,
“你下情蛊,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逼近一步,目光紧紧锁着他毫无反抗的脸,冷笑一声,
“你让她日日想你、梦你、情思缠绕……是为了什么?”
“你享受她那副模样,是不是?”
“享受她在你面前眼泪盈盈,情动不能自已,却不知道那一切不过是蛊虫诱导的痴迷!”
她声音越来越尖,语调狠厉如刀,带着深刻的嘲讽,
“混账东西!”
“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为一个女人软骨头的!”
她猛地一把将他衣领拎起,逼他与自己对视,声音里带着几近癫狂的质问,
“我命令你,杀了她。
”
顾洺宁睫毛微颤,终于抬眼与她对视,那双眼里没有愤怒,没有挣扎,只有极深的沉静。
沉静之下,是某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崩裂。
他低声开口,声音哑得几不可闻,却清晰得刺骨,
“……她和司徒羽心不一样。
”
血衣姥姥闻言,眼中寒意骤起,脸色仿佛被一层乌墨覆上,陡然变得可怖。
“她和司徒羽心不一样?”
她低声重复,语气里满是嘲弄与怒极反笑,忽然猛地一掌拍在顾洺宁肩头,冷声厉喝,
“我看你是疯了!”
顾洺宁依旧跪着,身子因那掌一震,却始终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