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辉煌的灯火，燃烧的不是新生，而是一个少年将自己十几年的执念，铺成了一条通往过去的道路。
方羽心心中发涩。
她无法想象，一个人是如何在这片废墟上独自站了十几年，又是如何凭一己之力，强行撑起一座空城。
她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然后缓缓开口，
“墨九，你真的很厉害。
”
墨九微微一愣，偏头看向她。
他的表情依旧淡漠，似乎并不理解她这句话的含义。
方羽心缓缓道，“你一个人，把一座废墟修复到了这般地步，你一个人，撑起了这座城的影子……虽然它还不完整，但它在等你，它在等着你，让它重新成为真正的‘焚天谷’。
”
墨九怔住了。
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极轻的波动。
“我见过很多人，”方羽心轻声道，“他们在失去之后，便沉溺在过去，无法自拔。
他们回不到过去，却也走不向未来，只能困在回忆里，让自己一点点消磨下去。
”
她侧头看着他，眼神专注，“可你不同，你没有沉溺在过去，你一直在做着让它复苏的事情。
”
“即便它现在是空的，但终有一天，它会真正活过来。
”
“而那一天，会因为你。
”
墨九静静地听着她的声音，指尖微微收紧。
他从未觉得自己在“复苏”焚天谷，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在修补它的残骸。
可她竟然说他是在让它活过来。
她说得如此笃定，仿佛他真的是在创造未来，而不是在追逐一个早已死去的幻影。
这一瞬间，他有些恍惚。
他看着她，眸光幽深，片刻后，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嗓音沙哑，“……你总是能说出一些，让我无法反驳的话。
”
方羽心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一瞬，随即轻笑了一下。
“这不是反驳的问题。
”她歪着头，语气轻快，“这是事实。
”
墨九的目光微敛，静静地看着方羽心，低声道，“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愿意吗？”
方羽心眨了眨眼，微微歪头，“为什么会不愿意？”
她其实有点惊讶，墨九一向不会问她“愿不愿意”，他总是直接带她走，而这一次，他却询问了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