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从未怕过。
她的目光微微柔和，轻声道，“不会。
”
墨九微微挑眉，目光深了几分，“为何？”
方羽心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因为……我知道是你，我不怕你。
”
她的语气很淡，可其中的笃定却透过空气传递到对方耳里。
墨九的指尖微微一顿，眸色像是被人投了一滴墨，沉了几分。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微妙。
方羽心察觉到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带着一丝沉静的压迫感，心头不知为何微微发热。
她不自觉地别开了眼，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空气仿佛变得灼热了一瞬，回廊外的风轻轻拂动窗纱，掀起一道微妙的弧度。
她轻轻咳了一声，刻意转移话题，“我今天要带阿沐去街上好好转转。
”
墨九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眼底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淡声道，“随你。
”
方羽心拿着易容膏，转身快步走出房间，直到门外的风拂过脸颊，她才意识到，她竟然因为他一个眼神而慌乱了。
回到大厅，阿沐还在等她。
她看着阿沐，语气轻柔，“过来。
”
阿沐乖巧地走过来，抬起小脸，方羽心指尖沾了一点易容膏，在她的眉骨、颧侧、鼻梁处轻轻涂抹开，膏药遇体温便渐渐融入皮肤，肌理与轮廓仿若被轻柔地雕琢重塑。
她的眉眼微变，肤色稍深，五官的棱角被淡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秋落城中随处可见的寻常少女，融进人群中便不会再被多看一眼。
阿沐睁大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脸，“姐姐，我变了吗？”
方羽心点头，眉眼带笑，“变了，走我们去照照铜镜。
”
两人回房后，阿沐欢喜地凑到铜镜前，端详片刻，忽然歪头嘀咕，“这也太神奇了吧……那如果我每天都换不同的样子，是不是就没人能认出我？”
方羽心失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又想耍什么鬼主意？”
阿沐眨巴着眼睛，随即跳下凳子，伸手拉住方羽心的袖角，“姐姐，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出门逛了。
”
方羽心看着她兴奋的模样，心底忽然浮起一丝温软。
她伸手牵住她，柔声道，“穿一件披风，秋尾天冷，你发热也才刚好。
”
长街铺陈开来，茶楼酒肆檐角飞扬，摊贩们吆喝着新鲜的果蔬，糕点铺前弥漫着桂花糕的甜香，远处的戏台上，戏子正翻着水袖唱着一出热闹的折子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