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半晌后,眼前黑暗褪去,变回了苍茫的雪地。
柳重月躺在明钰怀里,他们坐在树下,明钰抱着他,给他渡着灵力。
柳重月却只听见四周无数哀嚎嘶吼,吵闹地、侵袭着他的听觉和大脑,纠缠着他的心口。
他喘不上气,忍了半晌,才听见明钰道:“你所见之事我已逐一记录,待将斯章缉拿,便将此事挂于灵榜之上。
”
“为何现在不可?”
“因为灵榜是斯章所做,你挂上去,很有可能很快消失,甚至打草惊蛇。
”
柳重月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
是,明钰说的确然也有道理,是他太过心急。
若当真打草惊蛇,只怕斯章还会想出什么别的招数,到时候白白浪费了换阵的记忆,又给自己惹出新的麻烦。
“若休息好,便走吧,”明钰抱着柳重月站起来,说,“柳默传了话回来,说渡业宗门徒与他们起了争执,如今宗主已闭关多年,景星也消失不见,当下的主事之人是景星排行之下的弟子,性格张狂,有他自己的注意。
”
柳重月眨眨眼,“是先前对我动手的那个人。
”
“嗯。
”
明钰抱着他往村外走,村门出现在眼前时,柳重月才忽然回过劲来。
他还被明钰抱着呢。
柳重月怔了怔,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唔唔师尊!我自己可以走,不必抱着我。
”
他挣扎得激烈,明钰没办法,只能将他放下来。
柳重月有点慌乱地整理着衣摆,匆匆往前走了两步,和明钰拉开了距离。
明钰叹着气:“如何是好,我与你有道侣契印,你却不习惯与我亲密接触。
”
“不是……”柳重月脚步有点快,没回头,“我只是不习惯。
”
“之前和程玉鸣在一起时不是也还行?”
“那不一样……”柳重月站住了脚,却只低着头,小声道,“我是喜欢师尊的,我以为……我自己不喜欢程玉鸣。
”
或许因为不喜欢,心中没有太多负担,所以总是能自在一些。
一旦冠上了更加亲密的关系,又有情绪指引,有时候也分不清究竟是太羞怯,还是太害怕。
也可能是真的未从师徒的名分里走出,转变为共度一生的道侣。
明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