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两次,今日身体还因在病中有些不适,疲惫无力,也难得多了些耐心,道:“你先前连让我说遗言的时间都不曾给呢,也是我心善,现在给你交代后事的机会,想说什么记得说到位哦。
”
“那时事出有因。
”
“嗯,”柳重月抬抬下巴,“你继续狡辩。
”
程玉鸣反倒笑起来,却转了话题,说:“你现在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
他伸手握住了柳重月的手腕,却没了下一步动作:“明月这具身体与我同生共死,我若是死了,你也会死。
”
柳重月面露些许茫然:“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明月的身体是我所做,一个用来容纳你魂魄的容器,你便能丢弃掉妖修的身份,做一个普通人。
”
柳重月半晌没说话,出着神。
程玉鸣也不着急,握着柳重月手腕的那只手因为刚复生不久,指腹皮肤很是细嫩,轻轻摸索着柳重月的手腕,又往上摸去。
柳重月骤然回过神来,手下又用了力,将刀尖推进去了些许。
程玉鸣轻轻倒吸了一口冷气。
“谁要你替我做决定,”柳重月面色冷下来,咬牙道,“妖修怎么你了,我就是妖修怎么了?”
“会有碍修行,”程玉鸣道,“你的修为停滞,与妖修的身份有关,你有没有想过,妖修无道,没有道你要怎么飞升,今生过去了你便没有转生了。
”
“少找这些借口。
”
柳重月用力将自己手腕抽出来,抬手刀落,一刀从程玉鸣心口上方捅了进去。
程玉鸣跟着闷哼一声,握住了刀柄,却没先将其拔出来。
柳重月已起了身,临走前又踩了他一脚。
他那一刀没伤到要害之处,只是会让程玉鸣痛一段时间。
程玉鸣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握着刀柄轻笑了一声。
柳重月又在榻上睡了一整日,临到傍晚才醒来,乱七八糟做了些梦,也不记得梦了些什么,不过身体已好多了,没有白日那般疲惫。
他在窗边坐了一会儿,血月庄建于山顶之上,窗外正对峡谷苍穹,日暮时分天际残留着些许烧红的余晖。
柳重月出了会儿神,又低下头看自己的手。
明月这具身体只是凡人之躯,不知晓是程玉鸣怎么做出来的,看不出任何人为的痕迹。
甚至还能将明月放在燕雀郡明家养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