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话说到一半便停了,心觉自己也不是那么求之不得。
他看不见柳重月的面容,只听他嗓音,实在是让人不忍心将他丢下。
可一想到是那张丑陋的面容说出来的,景星心里的怜惜又少了许多。
他背着柳重月自房顶跃下,随手斩着妖兽,忽然听见天际传来瓷妖尖锐的笑声:“你们本来不应该进来的,就让这个幻境留在最开始的美好不行么,一定要将前因后果了解得那么清楚有什么用,还不是白费力气,还要让这城中百姓再遭遇一次屠戮。
”
“你们仙道和我夫君先前做的又有何分别。
”
“自然有,”柳重月语气淡淡,甚至连音量都还是往日与人轻声细语那般,“此处是幻境,幻境中的都是死人,死人又不知疼痛,甚至没有自己的意识。
”
“况且,就算我们不曾进入此处又如何,事情是已经发生过的,因果在你的手上,又不是在我们手上,你说可有区别。
”
景星一边与扑上来的妖兽缠斗,又见识了一番对方的牙尖嘴利。
他心里实在是奇怪,这些性情差不多的人难道都是这般擅长斗嘴么?
景星心不在焉背着柳重月往前走,那方瓷妖似乎也觉得难以接话,一时没了动静。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进了东街的街巷,道路上都是肆虐凶残的妖兽,房屋倒坍,百姓哭泣奔逃。
柳重月看见了向安,他焦急带着几个百姓往暂且安全的地方跑,额上已经生了冷汗。
柳重月忽然觉得口舌干涩,像是被什么石头堵住了嗓子,什么都说不出来。
烟山脚下的村落,也曾经是这么没的。
那个他从前守卫了五百年的地方。
和程玉鸣一起建了房子,在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他曾经将那里当成了家。
原来兜兜转转还是没有家的。
柳重月恍惚了片刻,眼前忽然白光刺目,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紧接着便是极大的冲击和灵流扑面而来。
他感到身体腾空了一瞬,又被人抓了回来,抱在怀里,然后与之一同摔在地上。
因有人在身下垫着,瓷偶的身体没因此碎裂,但活动起来多了些阻塞。
柳重月被景星搀扶起来,眼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