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放着一条项链。
细细的银链子上缀着一枚红色拨片,正面是一颗心脏的手绘线稿。
拨片微微旋转,露出背面的手工刻字痕迹YIYU
孔是他钻的,链子也是他自己穿的。
拨片是秦一隅的。
这是他巡演第一场安可时扔到人群中的。
很玄妙的是,那么多人伸手去抢、去接,谁都没接到,那枚拨片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可南乙回家时,脱下外套。
咚
拨片落地的声响。
他握紧了项链,对父亲笑了笑,又伸出大拇指,微微弯曲了两下。
[谢谢。
]
失而复得是件好事,可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随身戴着,而是连同盒子收进口袋。
交完费的母亲折返回来,三人一同去做了检查,在医院花了一下午时间,依旧没有得到一句准确的、肯定的答复。
这样的事他们早就习惯。
为了给外婆的枉死讨一个公道,父母四处奔走,殚精竭虑。
怕影响南乙,他们很少在他面前提。
无论是求助媒体,还是举大字报抗议,父亲从没带过他。
只要在家,他们就会给南乙一个和美的、与仇恨无关的氛围。
但他太聪明,小时候放学时,只要看到是舅舅来接,就知道爸爸妈妈又去“想办法了”。
10岁的某个深夜,母亲接到电话,带着他匆匆赶到医院。
在急诊病房里,父亲躺在床上,血从他的耳朵往外淌,染了床单和围巾。
站在门外的他,靠一些只言片语拼凑出答案被殴打、擦伤、骨折,比起这些,最严重的是突发性耳聋,需要立刻做人工耳蜗移植手术。
那一刻,南乙想起前几天语文课上的命题作文我的父亲。
他一向不擅长写作,但那篇偏偏得了高分。
老师让他当众朗读,他别扭地快速读完坐下,同桌投来羡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