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回来尚且有精神的老猫,整个屋子都了一遍,猫生都充满了欢快与自由。
大橘出院后一周,有天,阿乐上楼来看望大橘,对齐思嘉说:“它看起来很快乐。
”
齐思嘉说:“嗯。
”
“你看起来也很……”阿乐顿住,一时找不到词汇形容齐思嘉的状态。
一般人,猫要死了,人之常情大部分会表现悲伤,但齐思嘉却像正跟猫释然的进行道别。
她眼底不存在悲伤与恐惧,好像等待死亡的这段过程,她与陪伴自己的伙伴达成某种共识,彼此接受对方离别。
“还以为你会让它待在医院一直接受治疗。
”阿乐说。
“大概以前会这么做吧。
”齐思嘉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她那晚表现得太在意,不在乎阿乐看出来。
恐怕所有人都看出齐思嘉对大橘去世无法接受,但他们不知道,这些惊恐,是因为这么多年齐思嘉一直无法直面的恐惧。
五年前齐奶奶突然去世,是无法释怀的阴影。
齐思嘉接受不了既定喜欢的人和物一个个在心底消失。
奶奶是一个,大橘也是一个。
一直以为她可以放开所有,去拥抱世界。
但其实那些情绪从未被翻出来,重新看一遍。
它们只是被齐思嘉尘封在心底,自以为选择性忘记,可以和解了。
但其实大橘手术的那晚齐思嘉情绪已经崩了。
她无法直面自己一个人的孤独。
是孟姜强行把她拽回来。
那个房车内,《花旦》前奏响起。
记忆拉长了往前看。
齐思嘉被迫去看她以前的伤口,原本以为无法接受。
但看完,惊讶发现,哦。
她原来曾经是那样追逐自己热爱的人。
花旦剧本并不完美,但每一帧都是她至今为止唯一一部感情细腻的剧本,连老师看完也惊叹的地步。
寄托了她对世界的期待与希望,战争里苏腔青衣,杀戮下浪漫亲吻,废土里重建。
牺牲的壮美和活着的胜利。
封闭世界的这五年,齐思嘉从未想过,她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
写下那样满怀爱意剧本的自己。
抛开亲情,抛开孟姜不谈。
她的世界曾真切披着光,把活着的圆满写在缭草的字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