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昌缓叹了声,说:“不是老奴向着公主,是眼下外头已经传开了,都说圣上是为了陇州百姓才下旨清田,此时再下旨召回沈大人,只怕落人口舌。
”
“才这么会儿功夫……”
程峥倏地扯了下唇,喃喃笑道:“阿姐真是好本事啊。
”
眼下清田之事已经白纸黑字的定局,他不认失的是民心,认下又得罪了世家大族。
程峥这回真是吃了个闷亏,“传旨下去,收回朕的私印,不许公主再插手朝中事务”
不,这时他若再追究程慕宁的过错反而不妙。
没了程慕宁,朝中无人愿意接手清田这个烫手山芋,届时程峥只能被迫揽下此事,那么世家之怒,皆会冲着他一个人来。
程峥深呼吸,咬牙说:“传旨下去,清田既是由公主所提,那此事便全权由公主负责。
还有,裴邵乃御前近臣,他今日所为并未提前呈报,罚三个月俸禄以示惩戒!”
郑昌应了声是,却并未马上下去办事。
他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一封信函,说:“圣上,眼下只怕不是料理此事的时候。
乌蒙新王来信,他们将按照惯例,在今年除夕朝见天子,只怕……来者不善啊。
”
……
乌蒙的信函送进京时先过了裴邵的手,程慕宁在程峥之前便已经看过,信函落款岱森二字,单看那字迹便知是何等狂傲之人,未必比斯图达好说话。
程慕宁翘起小腿,说:“除夕就在三日后,可见这个岱森早就进到大周境内了,眼下就在京城也说不准。
神出鬼没,这究竟是个什么人,你对他有了解吗?”
裴邵蹲身捉住程慕宁的脚腕,揉了两下骨头,说:“他原本是乌兰巴日帐下一员猛将,很得斯图达器重,这两年乌蒙向北不断拓宽领土,其中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劳,不过再多消息也没有了,往年乌蒙来朝的人里,并没有这个人。
”
察觉到程慕宁微微缩了下脚,裴邵动作轻了点,“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