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慕宁没有理他,视线始终落在裴邵身上:“殿前司调度的是御前的禁军,圣上信你,我又怎会不信?”
“圣上,又是圣上。
公主处处替圣上着想,却没有想过我的前程,我裴邵只身从朔东来,靠着皇恩浩荡才走到今日,可京中群狼环伺,周遭皆是虎视眈眈之人,公主看不到?”裴邵语气渐冷,嘲弄道:“公主看到了,看到却无动于衷,为的不就是能将我拿在手里。
可惜,今日让公主失望了。
”
“既然知道皇恩浩荡,殿帅就该感恩戴德才对。
”程慕宁平静的语气在此刻却显得凉薄,“殿帅如今位高权重,也不要忘了本宫姓程。
”
“公主这是怪我逾矩了。
”裴邵扯了扯唇,说:“那我眼下不应当坐着,我是不是得跪下再与公主说话。
”
四目相对,气氛愈发冷冽。
纪芳当下有点后悔,不该为了多听两句进到里间。
他有心开口缓和,但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只得后退几步,踮着脚尖往外走。
帘子一掀,便迅速闪了出去。
这时银竹捧着一叠蜜饯要进去,纪芳赶忙将她拦在门外。
他抚着胸口,好心提醒道:“别去别去,里头正吵着呢。
”
“啊。
”银竹迟疑道:“不是殿帅在里头吗?”
“可不是。
”纪芳压低了声音,道:“我看那架势,都快打起来了,话说前阵子公主不是住在裴府么,这,还没好呐?”
话音甫落,里头果真“砰”地一声响,纪芳深吸一口气,道:“看,都摔杯了!”
银竹顿步,也不敢再上前了,只是心下疑惑,好端端怎么吵起来了?她担忧地站了片刻,可里头却忽然静了下来,一点声响也听不到。
……
程慕宁舌尖被咬得有点疼,杯盏摔碎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分神去看,可托住她后颈的那只手不让她动弹,她被蛮横地禁锢在裴邵掌心里,那唇舌之间的吞咽声只有他们能听到。
过了许久,程慕宁几近喘不上气,攥着他衣襟的拳头忍不住推了一下。
裴邵这才放开,程慕宁眼睛都湿了,抵着他胸口小声喘息,迅速往帘子外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