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程慕宁,他也没有完全卸下心防。
程峥沉吟道:“阿姐这些日子出入裴府频繁,朕还以为,你会因为裴邵而偏帮朔东……”
程慕宁闻言一笑,只是那笑很淡,显得有些苦。
“圣上将我接回京,我知道圣上的用意,我与圣上是姐弟,圣上的难处便是我的难处。
当年我可以做的事,如今也一样可以为圣上做。
”
程峥动了动唇,心中顿时一阵酸涩。
当年……
程慕宁与裴邵的谣言四起时,程峥就吞吞吐吐地向程慕宁打听过这件事。
只是彼时姐弟二人尚还亲近,程峥对程慕宁更多是关心和好奇,问话时虽磨叽但也直接。
他问:“阿姐是看上了裴邵,要他当驸马吗?此人才刚入京没多久,尚不知人品,若要做朕的姐夫,还得再考察一二呢。
”
而程慕宁告诉他说:“圣上多虑了,裴邵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但他背后的裴氏若能成为你的助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届时不必你柔声下气,自会有人跟你伸手。
”
程峥那时明白过来,震惊道:“那怎么行?阿姐可是公主,公主的名誉……不行,这太委屈你了!”
一旁的永昭甚至红了眼,说:“如此一来,长姐以后可不好挑驸马了,这是终身大事呀,再想想吧。
”
……
时至今日,程峥的心境却已全然不同,眼下的踌躇更多是被戳穿用意的难为情,他抿了抿唇,道:“但阿姐对裴邵,当真没有一点情谊?若是阿姐愿意,朕可以给你们赐婚,如此也堵了悠悠众口,免得他们再毁阿姐清誉。
”
“逢场作戏当不得真,再说我的清誉与圣上的江山稳定比起来,不值一提。
”程慕宁云淡风轻地说:“而且,我没有忘记父皇下旨命裴氏次子进京的用意,朔东掌兵十五万,我们要用它,却也要防它,但拴着裴邵的这根绳并非是我,而是圣上的态度。
倘若一朝尚公主就要将他手中权柄架空……圣上,物极必反,困兽犹斗,兔子急了还咬人。
”
话音落地,程峥呼吸一滞。
程慕宁这么一点,他当下竟然有点后怕,那手握三万禁军的可不是兔子,他确实有点着急了。
“阿姐说得对。
”程峥缓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