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去医院探望那个只会躺着,不能陪他看书、踢球的男人。
他会叫他,爸爸。
Mason讨厌这个失职的爸爸,妈妈似乎也不喜欢,不然怎么会手把手教他在那个人脸上画动物世界。
一九六六年,夏天。
Mason趴在病房的矮桌上写功课,抬眼见到树杈上的小松鼠,赶忙拿出画本和彩笔。
画在纸上不够过瘾,同无数次的之前一样,把黑手伸向了床上,那个任他摆布的模特。
“Mason,你妈妈让我先送你回家,哇,你又做梵高啊!”罗景推开门,见钟业的脸被画得花花绿绿,不免惊叹。
Mason有人撑腰,底气十足。
「妈妈允许我画的,她说画得好看有奖。
」
才说完,Mason还要接着画,被罗景拦住,“好了好了,再画你爸爸要变种了,不是白人黑人,是外星人啊。
”
罗景扯了几张纸,要给钟业擦干净,突然怔了几秒,然后一支箭般冲出病房,不忘给留下一句:“我去叫人!”
Mason握住彩笔,一头雾水看着罗景的背影,身后却传来沙哑的男声,虚弱地问:“你是谁......”
Mason转身,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迷惑不解地看着自己。
这一觉,钟业睡得平静而痛苦,他被困在时间静止梦里,像一个旁观者,眼看现实渐行渐远,却无能为力。
“来,看这里。
”
Mason站在一旁,看着医生举起一根手指,在钟业面前左右晃动,又做了一系列让他不理解的检查,像调试出厂的机器人。
忽地,传来一声很重的撞击声,吸引了房内所有人的目光。
季语接到罗景电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笑笑,这两年失望了太多次,逐渐地,她的心态变成,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