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将她重新催眠,劝她,不用睁眼,再休息一会,听声音也能保持清醒。
听动静,不是钟业一个人,是一群人,季语似梦非梦地填补画面。
下一刻,她们所在的房间门被撞开,有道女声喊道:“嘉妍”
张嘉妍在角落率先见到来者,立马跑到谭秀芝怀中,带着哭腔叫道:“妈咪,妈咪!”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谭秀芝从上到下检查,看着张嘉妍哭,她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张嘉妍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我好怕。
”
谭秀芝这才松一口气,紧紧抱住女儿,安慰道:“你安全了,没事了。
”
张泽衡随后入房,忽略母女情深相拥而泣的戏码,一眼望到季语脸色苍白捂着小腹,一言不发地侧躺在床尾,蜷缩成一团。
“阿语,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很痛吗?”
季语在体力耗尽和精神疲倦的夹击下,耳边传来男声慰问关心,半醒间想到来的该是钟业,导致滞留在梦中一半灵魂身临那次高烧场景,身体的分崩离析让她疏忽大意,忘了细细听辩声音主人,因而说出:“阿业,你不要走,好痛,我肚好痛。
”
张泽衡脸色瞬间由忧转阴,不过几年来生意场上练就的城府足以令他忍住怒火,转头对随行的黄飞说:“你先送我妈同我妹上车,让恭叔载她们回家。
”
再把从警局叫来的其余人等到外等候,此时房间只剩他和季语,张泽衡拧了条湿毛巾,轻擦她额头脖颈涔涔湿汗,他的冷峻表情与说出口的轻声细语极度不符,他问:“阿语,你爱我吗?”
季语笑了笑,“明知故问。
”
手中攥紧的毛巾滴的仿佛是血,从被刀割的心中流下的血,他闭眼回忆,想到昨日自己对她的哄骗甘之如饴,不禁猜测在季语的笑容下,是不是全是嘲讽他的愚昧。
张泽衡不甘,他有与生俱来的倔强,送他登顶,打他入地,他妄想季语先前只是口误,所以他再次确认,“阿语,我是谁?”
季语的下腹传来又一波的绞痛,温温热热的液体流出,她自然流露出仅在钟业面前才会有的轻嗔,“好痛,给我倒杯暖水,用你那只大杯。
”
一句话,一记重锤敲醒自取其辱的张泽衡。
张泽衡苦笑之际,一墙之隔的陈晋荣大叫:“你们有没有称过自己几斤几两,没有我阿爷,警局就不是派你们巡街,是乞钱啊!放开我,放开我!”
张泽衡拦腰抱起季语,转身一瞬敛起酸涩嫉妒。
踏出房门,还没对被堵嘴咽呜的陈晋荣下达死亡预告,就见他赫然瞪大眼睛,更拼命摇头晃脑,似见能为他解开钢铐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