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老婆,我们要赶飞机的,不要赖床了......”
他呆滞地摇晃床上一动不动的天霞,突然想到,着急地捏起座位的牛皮纸袋,回到床边,“你不是说想食栗子吗?你快起身食,冻了味道就不好了,你听到没有啊......”
他似真能听到回应,“哦,你的指甲......怪我怪我,老公帮你剥。
”
他中了魔一般用指甲扣,忽略硬壳碎屑刺进甲床的痛楚,一边剥,一边流血,将一颗栗子仁塞进天霞嘴里。
他终于清醒,不再用力,栗子仁在天霞脸上滑落,于地上垂头哀泣。
指尖传来钻心的痛,阿庆明白天霞用意,骤然醒悟,捧起她未愈合的手,失声哭泣,“原来你痛,你是这么痛的......”
他懂了。
她走了。
季语在张泽衡的陪伴下回到季家,编了一套叛逆女儿离家出走,吃了苦头,了解社会险恶,懊悔不已回归家庭的说辞。
毋庸置疑,省略了钟业的部分。
张泽衡不多待,走前凑近季语耳边细语,“不想真的后悔,就做个乖女儿。
”
季明鸿在二太的枕边风下,早就抱着让季语自生自灭,往往总总也当是付了笔灯油火蜡钱,买个清净的想法。
如今季语贸贸然回家,低头认错,倒令他一时进退两难。
季明鸿坐在餐桌主位,叉子切下一片火腿,咀嚼有助思考,他在衡量,这个迷途知返的女儿,可利用的价值。
季明鸿瞥了眼身边站着的季语,气焰是消下去不少,说着:“我以为你这块顽石天不怕地不怕,外面潇洒自由,怎么想不开来做我的垫脚石。
如果你只是玩累了想休息,我的家不是酒店,你立即出去。
”
季语软声软气,“阿爸,我知错了,从前是我不懂事,身在福中不知福,求你不要赶我出去。
”
周姨端着一碟早餐,问道:“老爷,要不让二小姐先坐下,把早餐食了?”
季明鸿摆了摆手,“她不是讲她本来就不姓季吗?这个家的所有东西都是我辛辛苦苦赚的,做慈善也该有个尽头,她一个外姓人你叫什么二小姐。
”
季语知道季明鸿有意挫她的锐气,为了张泽衡不对天晶和钟业下手,她别无选择,“阿爸,我真的错了,我会似家姐安安分分,听你安排。
”
她泪如雨下,并不是愧疚,而是对即将被束缚的未来,和受制于张泽衡感到憋屈。
季明鸿质疑,“真的吗?”
季语点了点头。
季明鸿逐条确认,“我让你嫁人,你嫁吗?”
季语继续点头,季明鸿不满意,“我没有哑巴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