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生斟酌了半晌,点头并“嗯”了一下。
他的精力和心气一年比一年减弱,宁枉勿纵钓不了大鱼,但是能直接隔断很多麻烦。
即使他对钟业的信任有所动摇,他的能力值得陈广生加以考察他的忠诚。
张泽衡的提议一石二鸟,陈广生还要加码,“阿业,我今日就不赶尽杀绝,让她定期到堂口拎货,我不会缺她的。
只是她的命既然留住了,你就有责任用一切手段吊住她的一口气,我不管人为还是意外,她一旦死了,我惟你是问,你懂吗?”
天霞此时已经疼得不省人事,只剩呢喃哽咽。
钟业瞧着张泽衡一步步走近,将杯口放到地上,示意他把一半的量推回杯中。
钟业艰难蹲下,推杆的拇指沉重无力,横下心两手并用才见液体滴落杯中。
“可以了,”张泽衡适时踢翻杯子,钟业的手也被他踩在脚下,这种居高临下的快感于他而言无疑比毒品上瘾,他轻飘飘道,“去吧,她现在痛不欲生,你是在救她。
”
短短十几秒,天霞被摔入恶魔的怀抱,蓝天白云,笑声萦绕脑中,痛苦和灵魂一并贡献给撒旦,再无法赎回。
在众人的眼中,天霞不过是赎罪。
黑暗世界,你站在金钱和良心堆砌的金字塔顶尖,正义即是犯罪。
钟业难逃皮肉之苦,黄飞带上指虎,左右夹击一拳一拳打在他的嘴上,直至陈爷叫停。
黄飞取下指虎活动手指,望着钟业的嘴角唇部肿胀撕裂,想到打的时候他不躲不叫,心里竟觉憋闷,无奈陈广生说一不二,他也只好收手。
陈广生向在场各人叮嘱:“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这类事件,我不想再发生。
”
阿庆像孤魂在人来人往中游荡,从后悔吵架时没使出浑身解数反驳天霞,到后悔自己怎么不讲句软话多哄哄她。
出门鞋都没换,大冬天穿着拖鞋,路上不知哪里来的石子硌到脚心,他踢掉碍脚石,“叼,大过年的个天先来同我作对,行步路都有石仔阻头阻势。
”
抬头就看到有小贩推着车仔卖肠粉鱼蛋,混酱肠粉,又是混账,又是粉肠,一口吃下肚,也算骂过了,还能医肚饿。
提着一袋肠粉准备要对开门的人赔不是,结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