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彼时的她?而言却是解脱。
直到?,她?又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雁雁,我究竟该怎样永远记住你?恨不可以,那…爱可以吗?”
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
随着他的音色缓缓响起,原本应该平寂的五感短暂被调动,她?听到?了更嘈杂的声响,可还是在?深宫之中,又一次令她?惧怕。
很快,她?还听见了虞黛带着惋惜的质问:“陛下…您这又是何苦呢?”
虞黛那时便算她?半个同盟,许是想让季砚彻底死心,稍显委婉的开场白甫一说完,她?余下的言语越来越锋利。
“您可知,晏娘子一直与我说她?很痛苦,她?说您很恨她?,因?而才这样作弄她?。
”
“民女想也是,您将她?带回宫,却抹去了往日所?有的痕迹,对她?冷言冷语过?,又禁足囚禁她?,无一日不表现出对她?的恨……所?以她?也很恨您,恨到?哪怕死了,往后也不想安葬在?您身?边。
”
“如此,如晏娘子所?言,你们的确是在?互相折磨。
”
季砚是沉默的。
虞黛连连发问,可晏乐萦在?一片漆黑之中,没再听见他的声音。
甚至她?都以为自己要彻底陷入昏迷,再也得不到?他的回应时,他却倏然开口?了。
他说:“我…我爱她?。
这世间,无人比我更爱她?。
”
此言一出,虞黛有些默然,半晌又忍不住道:“好,您既然爱她?,想要永远记住她?,本该珍惜她?、爱护她?,为何最后…却将她?逼到?如此境地?”
为何呢?
晏乐萦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她?心中也有自己的答案,她?清楚季砚爱她?,可他一定更恨她?。
她?也清楚他应该恨她?,是她?先抛弃了他,她?心中也有对当年的愧疚,只是一直埋藏在?心底。
越是爱,她?越是对他愧疚心虚,又因?为他对她?的纠缠折磨,逐渐也转化成了恨。
爱难以自洽,恨难以磨灭。
“我错了。
”季砚的声音微弱,虚弱,又声声入耳,“我错了,只是因?为…天长地久,有时尽……”
他的音色极尽哀伤,却也无比执着,似虚无缥缈的回应,回荡在?她?耳边。
“此恨绵绵无绝期。
”
八年相伴,八年分离,这些日子占据了前半生的大半时光,可无论?如何长久的往事,依旧太容易在?岁月流逝下模糊,非凡人能左右,哪怕他如今成为天子。
长久的时光足以让一段爱走向释然,可他想,恨并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