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后来身心逐渐恢复,她也会?后怕,偶尔还会?觉得自己?身边萦绕着那股挥之不散的血气,好像生命依然在流逝。
那样的情况,直至长安长宁周岁之后才好。
许是再度见到季砚,又?勾起了心底的痛,她如此想着,心也渐渐冷淡起来,不再管那丝突兀的气息,渐渐昏睡过?去。
*
翌日晨光拂晓,晏乐萦起了个?大早。
昨夜她睡得便不好,此刻也是神色倦倦,趁着两个?小的还没醒,她悄悄走?到外间。
却?见季砚竟已醒来,他听闻动静,掀开眼皮,一瞬不动地看着她。
晏乐萦有被吓到,埋怨的话顷刻间像习惯般,脱口而出:“这样看我作甚……”
怪渗人的。
可她很快反应过?来,止住话头。
如今不是昔年了,也不是在宫中了。
“公子。
”她重新冷静下来,压低声音,“……天色已亮,你再留宿,于理不合,还是趁早离开吧。
”
季砚闻言,轻轻抿唇。
他一时未说话,晏乐萦看着他,只
春鈤
见他唇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昨夜风雨交加,光线昏暗,尚不大能?瞧清他,此刻再看这个?经年未见的青年,她才发觉他整个?人清瘦了许多,脸颊微微凹陷,原本线条流畅的脸庞轮廓,如今愈发冷冽分明。
他垂着眸,睫羽在苍白的肌肤上投下细碎阴影,那袭黑袍也还裹在身上,深色更?衬得他单薄脆弱,颇有几分久病缠身的虚弱气息。
怎么回事?明明当年元气大伤的是她啊。
晏乐萦心中满是疑惑,却?又?不愿深究,只是问道:“浸了水的衣裳穿着难受,你昨夜没脱了睡?”
季砚将唇抿得更?紧,片刻后又?松开,似有些隐忍与?克制,“我不习惯。
”
他还不习惯,从?前他脱得不知有多快。
晏乐萦心中一动,脑海里兀得浮现?出他非黏着蹭着她睡的场景,彼时肌肤相贴,他可是一点没有不习惯的样子。
“少来”说了两个?字,晏乐萦再度硬生生止住话。
季砚又?道:“冷,睡不着。
”
这下,晏乐萦再度看了他一眼,仿若有失却?血色的淡青在他苍白肌肤上蔓延,可这分明是五月,他冷什么冷。
一时,她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可见他要抬头看她,她别开了目光。
就算重逢好似还是能?说上几句话,可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