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里的晏乐萦微动,她抬眸,沉吟着?,音色仍旧喑哑,“那?我要和你分?开吃。
”
方才的温和霎时成了错觉般,季砚的眸再度沉下。
“不行?。
”他道。
晏乐萦唇角勾出略带嘲讽的笑,好似在说果?然如此,她又道:“那?我便不想吃了。
”
明明苍白孱弱的一张小脸,可季砚看去,总觉得她仍然是那般不屈不挠,倔强至极。
她总是这副柔顺乖巧的模样,少时更是明媚的,纯然的。
但许是他永远的纵容,足以?让她领悟,让她将这样的意识刻在心里在他面前,她可以?肆意妄为。
季砚也有些想笑,神色冰冷,薄唇微动,最终却也只是冷呵道:“随你。
”
宫人们将晚膳分桌而置,晏乐萦起身由宫人洗漱,她独自用了膳,这一顿饭寂静无?声。
尽管此刻她饥肠辘辘,可太医说的也并无?错,病人也不该吃太多,所以?只挑了些清淡简单的吃。
用膳后,她依旧觉得很累,浑身的疲惫感挥之不去,没过多久便又困了。
季砚说为她揉一揉。
顿时,晏乐萦身子僵硬,像是应激一样避开他高大的身躯,连连摇头。
“我不要!”她道。
尽管她能瞧见?季砚的面色越来越差,可她的态度依旧坚决,十足抗拒,甚至眼中蓄起盈盈泪光。
“我不要…我不要,你离我远点儿!”
烛火下,纤瘦美人的玉色长衫也随着?她的颤抖拂动,更像一朵被摧残太久的芙蓉花,褪尽妍丽,纤弱易折。
“好雁雁,朕不会对你做什么?。
”季砚按捺着?心中冷意,眸色复杂,又一次缓下声,“朕只是想……”
“我什么?也不要听到!”晏乐萦的泪已?经落了下来,她似乎已?怕极了他的模样,“求你,你别?过来……”
更像是厌极了他的模样。
季砚唇角翕动半晌,最终不再强求。
这夜他命宫人另外安置了软被,犹自在贵妃榻上歇息。
*
只是他没有想到,晏乐萦的惊惧并非是暂时的。
从那?天起,她便像生了魇症,变得十分?惧怕他。
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开始躲避、哆嗦,甚至发展到吃了安神药就想吐,根本无?法?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