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与她近乎鼻尖抵着鼻尖,呢喃着,警告着,“朕疯了?可朕分明早就告诉过你?,朕恨你?,往后只想折磨你。
”
“看啊,阿萦。
”他叹息一声,咫尺之距,晏乐萦能看清他眼底的失望又深了一分,“朕还提醒过你?说过的话不?想重复,可?你?永远记不?住。
”
他说过吗?好像是说过,而她的确没当回事……
晏乐萦不由得因恐惧瞪大杏眸,鼻尖微酸,“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凑得过近的距离,血腥味渐渐被他袖上的梅香覆盖,晏乐萦眼眶越发酸,一滴泪液便要落下。
可?这回季砚未抬手替她拭去。
他的眸色渐渐越来越沉,又似笑非笑看她,“合该这样。
”
晏乐萦心一沉,瞬间明白,这次他是动真格的。
心下十足忐忑,她还妄图再示弱换取一线转机,可?季砚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蓦然?间,竟是对她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微笑。
*
前阵子季砚松下的禁令,似乎已重新?奏效。
晏乐萦当日并不?敢触怒他,缩在拔步床里缩了整整一天,季砚便在外间批阅奏折。
待第二日他上朝,她试探性想要出殿走?走?,被应庆客气却不?容拒绝地拦了下来。
“晏娘子,天气渐凉,您金尊玉体,还是少走?动免得染了风寒。
”
可?这不?过初秋,能冷到哪里去?
她心知这不?过是变相的禁足令,却又毫无方法化解。
应庆对她的客气源于季砚对她观望的态度,若季砚昨日大手一挥将她压入牢中,或直接处死,晏乐萦毫不?怀疑应庆连这般客套话都不?会愿意与她说。
应庆早在头一回与她见面,便表达了他的疏离。
他脸上的伤疤,腿上的旧疾,无一不?说明他实则和季砚一样怨恨她,恨她昔日毫不?留恋地舍弃了季砚,害季砚落得那等境地,又连累牵连了一众人。
可?晏乐萦心底还是那句话
权柄之争,自?古凶戾,所经历者无不?下场凄惨,为何要一昧怪到她头上呢?
“我明白了,应庆公公。
”面上,晏乐萦只含笑道?。
她又问了问季砚何时?回来,应庆依旧客气作答,说陛下一向勤勉且洁身自?好,下了朝便会回含凉殿批奏折。
“约莫午前便会归。
”应庆看了看天色,“娘子回殿等待吧。
”
想到季砚近来夜里叫她陪同做的事,晏乐萦觉得他是挺勤勉的,但洁身自?好有待考量,笑了一声,她不?再多?言。
季砚午前并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