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像一把钝刀,短暂的磋磨并不会造成?什么伤痕,可它总归一直抵着骨肉,渐渐地,酿开更加沉闷酸涩的感触。
她不愿再?回想,触及季砚眼中的疏冷,心?神一动?,蓦然扯住他的衣角,仰头主动?吻上他的唇角。
季砚怔住,点漆般的瞳中那分冰冷微荡,似乎起?了?软化的涟漪。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收敛神情,径直起?身,最终偏头对她面无表情道:“你不必装乖讨巧,朕将要去上朝,一会儿洗漱穿戴好,会有宫人送你回玉衡苑。
”
晏乐萦咬着唇,神色受伤,还有些仓皇,“可…可是,民女还有些后?怕。
”
“民女心?情不大好,想四下去散散心?。
”她又提议着。
昨夜她的反应太大,此刻季砚看她,也见一派面色凄婉,俨然心?有余悸。
季砚猜她是还打着什么注意,下颌绷紧,并不愿同意。
晏乐萦眸色便更加委屈,“那民女就在这儿走?走?好不好?我真?不想回去,至少别是现下……”
那双翦水秋瞳又盈出一片惊慌难过的泪水,泪眼莹莹,瞧着实在可怜。
季砚略微思索,最后?还是颔首。
“不过,既然你白日想留在这儿。
”他意味不明道,“今夜也继续宿在这吧。
”
晏乐萦不自觉扯动?缎面被角,身子一僵,还是点头同意了?。
季砚不再?久留,随着宫人去了?外间殿室梳备。
*
待到外间的动?静彻底没了?,晏乐萦才悄声悄气下了?床。
她也不管这含凉殿的宫人们会怎样看待她,毕竟皇帝起?身,她还老神在在躺到此刻才起?,自古来没这般服侍帝王的道理。
但她又不是后?宫妃嫔,没什么服侍不服侍的。
左右季砚应了?她,该给宫人交代的便会交代,他是心?细的人,晏乐萦了?解这点。
“娘子。
”外殿原来还候着人,是应庆。
应庆听闻内间悉悉索索的下床声,隔着檀木雕花屏风,笑着问?她,“可要着人梳洗?陛下交待您一贯起?得晚,早膳还要晚些才备好。
”
晏乐萦怔了?怔。
她的确爱赖床,少时更甚,家里最娇宠着她的那几年,她能一觉睡到晌午都无人置喙一声,醒来后?还会有母亲煲好热腾腾的甜汤喝。
是故,多数时候进宫找季砚,也是磨蹭到午后?的。
她吸了?吸鼻子,似因想到这些而心?口微酸,又很快调整好,“不妨事,按陛下吩咐的来便是。
”
应庆应了?是,叫宫人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