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把刀“铛”的一声坠落,她的脸上凝固着长剑穿心时惊惧痛苦。
鲜血喷涌出来,像一朵猩红的花,染红了沈玉衡雪白的披肩,湿热的触感透过布料,浸湿了他颤抖的肌肤。
萧槐拔出染血的长剑,神色平静地望着这一切,仿佛一切只是理所当然。
他冷冷看着宜妃的五官在抽搐中扭曲,直到最后一丝生息也缓缓消散。
她歪倒在沈玉衡膝上,沾满血的脸颊,还残留着活人的柔软与微热。
萧槐浑身是血,不急不缓,将剑随意一抛,染血的手在金黄的龙袍上擦了擦,重新拾起金莲簪,替沈玉衡梳理起散乱的青丝。
沈玉衡呼吸急促。
他蜷缩在萧槐的阴影里,剧烈地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宜妃的脸,渐渐硬了,从他膝上滑落下去,眼睛却还是睁着。
萧槐什么时候才离开,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觉得空气里似乎多了一丝令人窒息的冷意。
那之后,完全混沌的意识里,沈云璟似乎叫了他很多遍,然而沈玉衡的大脑灌满了水泥般,什么也无法回应。
当晚,他返回宫中,彻夜高烧不醒。
恍若浸入深不见底的噩梦,再无力醒来。
寝殿外,茭白担心地抱着冰盆跑来:“沈妃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
”芸豆叹气:“许太医说了,沈妃是惊厥高烧了,短时间内恢复不了……”
宫人们担心他,但除了担心,也别无他法。
高烧的灼热折磨着身体的每一寸,恍惚间,沈玉衡似乎听到许许多多人的声音。
有无数身影从他身旁经过,他却看不清他们的面容,连睁眼都困难。
他仿佛陷入一片黑暗的泥沼,黑暗又逐渐变为血红,令人窒息绝望,喘不上气。
痛苦中,突然有一丝清凉触碰到了他的脸上,让他感到一丝清凉。
他本能性地追随那种清凉的感觉,将脸贴上去汲取凉意,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抱住了一截枯木。
“……”
屋内,被他握住手心的萧烬,将薄唇微微抿起,眉心已经皱成一线。
沈玉衡脸颊滚烫的温度,让他本能地生出几分厌恶。
他确实想要看见沈玉衡痛苦的样子,可眼前的沈玉衡从里到外的惊恐与不安,全都染着萧槐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