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文开车回了姜默家,上楼。
梅晴跟他说过,姜默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偷他爸的酒喝,偷喝就算了,还专捡贵的喝,那一次偷喝的是茅台。
他爸出差回来那天,怕被姜启东揍,姜默躲到了爸妈房间里的大衣柜里。
姜启东知道他犯了错喜欢躲在哪儿,回来以后没费多少力气就上楼找到人了,把他从衣柜里抱出来,轻轻揍了两下屁股,说下次要喝就直接跟爸爸说,不准干偷偷摸摸拿的事儿,听见没!
沈朝文走到二楼,姜默父母的房间,往里走两步,有个没完全合上的实木大衣柜。
他走过去,轻轻拉开,看见姜默用一个很扭曲的姿势蹲在里面,脸埋在胳膊里。
沈朝文屈腿蹲下,轻轻摸了摸姜默的头发。
姜默闷闷道:“躲不下了。
小时候躲在里面,门还能合上。
”
沈朝文嗯了声:“你长大了啊。
”顿了下,“以后别躲,面对就是了。
”
静了会儿。
姜默抬起脸,挤了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出来,问他:“我爸那天都跟你说什么了?”
沈朝文说:“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
“肯定还有。
”
过了会儿,沈朝文慢慢道:“他跟我说,让我在你得意的时候拉住你,管束你,不要太放纵你。
让我在你失意时候多鼓励你,支持你,必要的时候替他跟你说一句不要放弃,他永远都会为你骄傲。
”
姜默低下头,把脑袋再次埋进胳膊里。
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了,痛苦地抱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我没有爸爸了,他想着。
沈朝文忍着心痛,伸出手,用十多年前姜启东的方式,把瘦得皮包骨头的姜默从里面抱了出来。
姜默没反抗,只是伏在他肩上,十分疲惫地闭上了眼。
第33章
如果说姜启东的离世是命运无常的话,那之后发生的事,姜默觉得大概算时运不济。
发生的时间太紧凑了,全挤在那一年发生。
他爸死后两个月都不到,梅晴家也垮了。
经营了很多年的家族企业最后砸在了他舅舅梅恒的手里。
消息是梅晴告知他的。
说的时候她面色平静得近乎冷漠,像是在机械地告知别人家的故事一般,完全没什么波澜。
大概因为已经经历了太多,她变得更坚强,也更漠然了。
“家里人大概是恨我的。
”梅晴说,“他们啊,一开始不想让我嫁给你爸爸,觉得你爸没什么前途,跟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也挺好笑。
等后来你爸爸仕途顺了,他们又巴巴地靠上来求这个,求那个。
我不理会,就是怕给你爸爸带来麻烦,外面说的闲话本来就很多……这些你也是知道的。
”
她喝了口茶,动作依然蛮优雅。
“我从小没过过苦日子,你外公最疼我,对我一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