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酒,明明还剩一点,应该分享。
姜默笑着指了指桌上:“还有五瓶长相思,够你们喝了。
”
长相思。
沈朝文好奇,问:“酒的名字叫长相思?”姜默说:“对,是一种白葡萄酒。
”沈朝文不耻下问:“外来的酒,为什么要叫长相思?这么古典的名字。
”姜默说:“这就要问翻译的人了。
可能取名字的那个人当时也喝醉了,没讲究信雅达,刚好想起这个词牌名就用了,只为附庸风雅。
”沈朝文笑:“为了能卖得贵一点?”姜默也笑,说:“也许是。
”
唐李听到他说长相思,晃了晃杯子里的酒,对身边的人道:“长相思,在长安。
”旁边的人笑,接:“络纬秋啼金井阑。
”再往下的人没接住,喝了一口酒。
击鼓传花一般,他们默契地开始背这首《长相思》当游戏,接不上来的人罚一口酒。
大多人都不记得,一直传到沈朝文那儿,还只到那句“美人如花隔云端”。
怎么跟考试似的。
这群人还挺有雅兴,也有点神经。
沈朝文对诗词歌赋不太感冒,没从自己的记忆库里找到这首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讪讪道:“对不起,背不出来,我是一个学法的理科生。
”众人齐声笑起来。
姜默也耻笑他:“这什么借口啊,我还是学哲学的理科生呢,我就会背!”
他开始念。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高路远魂飞苦……张口就来。
众人齐齐噤声,静悄悄听姜默背。
语气不疾不徐,有恰到好处的起伏,蛮有腔调。
沈朝文听得入神,觉得姜默的声音非常适合唐诗,温柔,澎湃。
念完,姜默给自己倒上酒,笑着说:“诸位,干杯!”
杯子轻碰,他们为长相思干杯。
姜默喝完一杯酒,又去观察他那盆昙花。
时间很晚了,花还是不开,他惆怅得一直唉声叹气。
“今晚应该不会开了。
”沈朝文指着花骨朵分析,“三个小时前它就这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
昙花一现,也没那么容易等到。
姜默凑近他,小声附和:“嗯,可能花看到家里来这么多人,害羞了,不好意思开。
”
他突然靠近,沈朝文吓了一跳。
因为他,也因为话。
姜默看着他,不知道醉没醉,只是笑盈盈的。
“风,花,诗,酒,茶。
”姜默感慨,“今晚都有了。
”
沈朝文和他对视着,莫名有点心慌,但还是在心里倔强地抬杠花明明还没有开,含苞待放,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花,只是几个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