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沉寂在空气中漫开。
车内氧气忽然稀薄,涌动着什么别人难以察觉的暗流。
一秒,两秒,三秒。
好像过了很久,小卖部边的一局象棋都结束了,连惠语才拧动车钥匙。
发动机连带着座椅微微颤动。
“那你怎么还不走?”
“你没话跟我说么。
”
江淮长腿支地,散漫地活动着脖颈,只是神情却不似平时自在,漆黑的眼睫微颤,难得显出几分心绪不平。
“你都不回去了,我还能说什么?”连惠语冷笑,手指轻划,挂掉秘书接连打来的电话。
“我最后跟你说一次。
”
“我能允许你胡闹,不是因为想要你们江家的钱,只是因为我咽不下这口气。
”
“但我不算什么。
没有名分,被辜负被渣,难产死掉的是你妈,不是我妈。
你要是能原谅,我当然没有意见。
”
她指尖动了两下,显出几分烦躁,复又沉寂下去,被江淮敏锐地感知到。
“咔哒”一声响,拇指拨开防风打火机的金属上盖,猩红的火光闪烁一瞬,递到她面前。
“可我不想为了已经失去的东西,损失掉更多。
”
他平静地说。
“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是自由的。
”
女人顿了片刻。
直到细长的女士烟燃了一小半,长长一截烟灰眼看就要落下,她才伸手接过,脸色到底缓和一些。
连惠语盯着三楼的窗户,一黑一白两件衣服晾在一起,在微风中飘曳。
半晌,她略显倦怠地开口,“你最好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
一刻钟后,这段对话以一句简短的“滚下去”而告终。
醒目的红色在窄巷里扬长而去,江淮头一次发现,连惠语开车也可以开出这样风驰电掣的感觉,像恨不得把他轰成空气。
他在茂密的榕树下站了会儿,阳光投洒下来,落下斑驳摇晃的树影。
像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