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清醒地感知到身旁躺着个人,心情太过微妙,林念没能睡着。
夜晚的蝉鸣响亮,声声唱着燥热的夏天。
楼下时不时有风尘仆仆的旅人路过,传来纷杂又寥落的脚步声。
她知道江淮也没睡着。
他躺得太安静,呼吸声均匀。
偶尔动一下,薄薄的空调被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奇怪。
他们在燥热的夏夜里被充足的冷气包裹,盖着同一床被子。
少年身上的热意触手可及。
“江淮。
”
她轻声喊。
少年似乎不惊讶,一贯懒散的调子,可有可无地应一声。
“嗯。
”
尾调平平,没有上扬,只是答应一声。
不是问句。
林念大部分时间觉得自己像一尊木雕,永远冷眼旁观别人的悲欢。
在遇见江淮之前,能牵引她情绪的人,这世上大概只剩一个。
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敏感的心思在身上,比如此刻。
他只是半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不在意她是有话要说,或是单纯叫着玩儿。
好像她怎么样都好,他都可以包容,只是懒散地发出点声响,表示他在。
一句简单的“嗯”后面,是没有说出口的“在”。
林念像蓦然被人攥住心脏,感到一阵酸胀。
……事事有回应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这种心照不宣又顺其自然的默契,让人感到一种亲密关系中的舒适与松弛。
没有来由的,她想起了那首歌。
“我仿似跟你热恋过,和你从未这样近。
”
少女的眼眸在黑夜中清亮,睫毛轻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