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若无人地躬身收拾着那个箱笼,举手投足像被精心教导过,清贵优雅令人难移视线。
是他吗?
清平正要开口,发现自己脸上很热。
她不是重色之人,因为一个人的形貌乱了方寸,这还是头一回。
开口该说什么才合适?
她思来想去,留给她搭讪的时机悄然流逝。
郑重地思考后,清平看向被她抓在身前包着墨块的纸囊。
那上面写着墨宝堂的字号,夜色里字不太清晰,纹饰却很清楚。
凝望月海,她不知不觉忘记了要隐藏这个东西,既如此只能什么都不隐瞒,因为他一定觉察。
将墨块放进箱笼里,此时距离拉近,男人身上的冷香扑鼻而来。
她瞬间联想到高原上料峭的雪山,不仅是山头那终年不化的白雪,还有散落在雪顶上发白耀眼的阳光。
不需要靠近就能幻想温暖,不需要触摸就能感知寒冷,冲突矛盾融合贯通,让他变得如同那座雪山遥不可及、难以接近。
这份众所周知的疏离冷淡反而不会令人生厌,因为它平等地施予每一个人,没有特例。
恍惚不过片刻,近距离下清平也没有细究男人的容貌,尽管她非常地想看清楚,却选择了强忍。
此时她发现自己是个寻常人,甚至非常寻常。
因为她正在用这种故意的忽视在异性面前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就像在说:“你瞧,我压根不在乎你。
不会为你的皮相迷恋,不会为你的气质折服,不会对你产生轻薄的好感,和别人完全不一样。
”最后一句将非常隐晦――所以你该承认我的不同,好奇我注意我,最后,欣赏我爱上我。
清平自嘲地扯起嘴角。
可人人本就不同,何必借由异性来肯定自己的独特。
贬低他人寻常,宣扬自己的特别,又何尝不是一种傲慢。
人皮包着骨,骨里藏着心。
单是看他爹娘给的皮就幻想着被爱,日后剥开皮切开骨看见那颗自己长得心时,是不是就要幻想着被深爱了。
清平福了福身,浑身冷到了底。
绕过男人,下崖的坡路走起来有一种将倾的错觉,滚滚涛声,海浪在后面击打崖壁似乎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