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再用热水泡个脚,暖暖地躺进被窝里睡上个好觉,一天的末尾以这样收场倒也不错。
士兵收走了碗碟,步履匆忙地离去。
乐清平在帐内迂回走了叁四遭,搬了个矮凳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很黑,这片营地是外客专用,住的人本就少,所以灯火稀疏,天就显得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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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的士兵叁叁两两,看见她出来投来关注的目光。
清平知道自己不能随意走动,所以只是把矮凳扎在帐门处坐下透气,望着天上点点星辰,放空自己。
还魂的时光,一直给她偷来的感觉。
只不过,曾经她认为自己偷得是糖,现如今越品尝越发觉这糖苦得厉害。
做游魂的日子则像一颗没有喜怒哀乐,没有自我意识的泡泡,无根无依却也无忧无虑,两相对比,她怀恋着的,是后者。
娇娘,你若是知道我在后悔,会不会怪自己误把我留下?又会不会笑我脆弱,敢做却不敢当?
可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只要是人就逃不脱为自己考虑,想过得称心。
可我被利用牵制、被威逼胁迫,被动的,不得不直面自己的无能―――这样的生活过起来,像舔着刀口立在锋尖,活着好痛好苦……
思绪万千,清平眼眶通红。
凝夜晃动、星辰闪烁,一切皆在泪水中不安着,直到阵阵非同寻常的动静破局。
“这里是外客营地,瞧着偏僻,四周却有大小兵营环拥,可谓又清静又安全。
各位来使这几日在此休憩,准能睡安稳觉。
”
说话的军官是熟面孔了,统管这片营地的大小事宜。
他身后跟着十数人,皆没见过,但他们衣着鲜艳,把天下颜色都穿在身上,在这个素白与墨黑打磨的世界里分外吸引目光。
许是因为她在这片营地中也算异常,这一行十数人路过她时纷纷递了眼神来。
大多匆匆一瞥,唯两位不同――一个着粉衣衫罩白狐裘,身形高大姿容俊雅,瞧着她冷不丁展颜一笑,莫名叫人后脊生凉;另一个着红衣,翻出的领口袖口可见衬里是黑貂毛,人很大只脸很臭,翻着白眼乜斜她,后来成大小眼,一副见鬼的表情。
礼尚往来,清平也一副见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