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携幼子群霖拜见主公。
”
问槐带笑扶起二位,目光灼灼打量青年,片刻后叹道:“早在飞信中见你父亲说你颇有经营之才,以为是沉稳严肃、不苟言笑的人。
今日一见,原来是我见识浅薄了。
”转眸看老者,“录光你这是得了一个麒麟儿。
”
赵群霖面色一羞,“主公谬赞。
”
赵录光也忙推诿,“小儿只是读了些诗书,似有才气罢了,算得上什么麒麟?若真要作麒麟,还需跟在主公身边成就一番事业,多多历练!”
问槐笑而不语,入正对门主座,挥手让二人入座。
席间,询问二人近况以及家中产业亨通与否。
一一答之。
“此番,主公入漠漠雪山请郦御出世,可谓是不计前嫌,为大业舍己私的豪举。
有此宽弘明主,仆何惧大业不成!”录光使眼色让儿子递过来酒瓶,给问槐斟满,拱手敬上。
“录光此言差矣。
谋士为主图谋,本职罢了。
郦御乃霸王谋臣,为其设计。
先是长我狂妄,又离间我与下臣,最后引天道纷论,借刀杀人。
我只叹是妙计。
要怪只能怪自己,哪里怪得到他头上?”
赵录光见自己拍马屁拍到了腿上,面上失色。
又忽然想明白自己刚刚的言论,有心人听了,怕是会说他暗讽主公心胸狭隘!
“主公,仆刚妄言,还望主公恕罪。
”雪城天冷,赵录光额上一层薄汗。
问槐饮下赵录光敬得酒,“何来妄言恕罪一说?录光所说是实话。
我天性狂妄,经界门一事才改了心性,有几分宽弘。
如今想来,年少气盛、恃才傲物,当真愚蠢。
”
录光听此言稍微宽心。
若是五十年前的主公,怕是会砍了他的头。
“主公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仆之东风了?”
“嗯。
命你备下的礼、打通的路,可都善了?”
“早已打点好了。
主公随时可进山。
”
问槐笑了笑,摩挲着微凉的瓷酒杯,回想起燕稷离开麒麟坳前的那个雨夜。
大雨倾盆,燕稷披着蓑衣冒着被他杀头的风险跪求一见。
那是个无法力之人,在魔界想生存下去,只能卖自己的智谋。
而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就是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