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片刻。
“……以为交待虚报几张增值税发/票的事儿就过去了?让他搞搞清楚!现在涉嫌的罪名是帐外客户资金非法拆措,上法庭就是五年起!三千七百万的窟窿,害多少人家破人亡!把他老板身上的零件全拆下来卖了也弥补不了损失!那会计不一看见我就犯病么?告诉他!别逼我亲自过去审他!他要是不想和老板一起在监狱里相亲相爱下半生,老老实实交代!”
慷慨激昂的吼完,明烁挂上电话,转过椅子仰脸看着林冬,笑容灿烂,用和一秒之前完全判若两人的语气温和道:“找我?”
“啊,是啊,找你一起吃午饭。
”虽然不是头回见明烁演变脸,但林冬依旧忍不住暗暗感慨此人的肺活量。
刚那一通话吼下来,别说他了,搁唐二吉那胸围傲人的主怕不是都得喘一阵,这哥们转脸便是一副闲庭信步的悠哉。
“我中午和朋友约了去外面吃,有事儿跟这儿说就行。
”
明烁看了眼手机上的显示的时间,调出微信界面,噼里啪啦打字。
手机膜是防窥屏的,但从其手指移动的九宫格位置判断,林冬感觉他发的应该是“同事找,多等我一会”。
干他们这行的,社交时间被压缩到极致,能抽空和朋友一起吃个午饭实属不易。
多年前从唐奎手底下调出来后,林冬在经侦干过一段,然后去了治安、网安,又调去缉毒,最后又回到刑侦。
这是上面的安排,要想独挑大梁,各警种的工作都得有所了解。
而曾经的他就是最被不齿的那号,哪都去,哪都待不长,每挪一个坑,都是为了往上爬挖下的台阶。
身为他的第一任师父,方岳坤曾明确的提醒过他,高瞻远瞩是好事,但不要太急于求成,爬的越高,摔的越狠。
只是彼时的他年轻气盛,又有于副厅长这位伯乐引领仕途,同时也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负,师父说的话,听倒是听进了耳朵里,但终归是没往心里去。
眼睛一直朝前看,刻意忽略身边的人,以至于从神坛跌落后,居然没有一只手伸过来拍一拍他的肩膀。
往事既成云烟,但只要想起来还是会感到心痛。
发完信息见林冬还不言声,明烁出言提醒他:“不是找我有事?”
恍然回神,林冬将平板电脑递给明烁:“你给的资料我看过了,有个叫陈铮的,曾多次通过四海商业银行的ATM机往麦母的账户里汇钱,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可能帮我调到‘陈铮’汇款时的监控。
”
脸上笑容渐淡,明烁挪动眼珠左右看看,起身把林冬拉出办公室。
有些话不能放办公室里说,人多嘴杂。
在楼道尽头面对面站定,明烁压低声音说:“林冬,我不问你为什么要查这人,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监控,没有正式的手续我调不到,”说着屈指敲敲平板,“而且你看看,这汇款地点都不在咱市,我手哪伸得了那么长!”
林冬无辜的眨巴了一下眼:“啊?你不是有个‘长臂猿’的外号?”
明烁斜楞了他一眼,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你按着身份证号查照片不就完了?”
“我查了,不是我要找的那人。
”林冬笃定道,“这种卖身份给别人办理银行开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