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岳林去外面又要了支笔递给左强,唐?囱?耐心规劝道:“慢慢写,别着急,把事发经过都写下来。
”
可左强哪还写的下去,递到手边的笔也不接,而是弓身将脸埋入膝头,用力揪住头发,嘶哑着嗓音呜咽起来。
岳林看他这样不由心生怜悯,抽出纸巾递向对方。
见多了各色犯罪嫌疑人,这还是头一回审残疾人,虽然是一场意外,但左强还是得负相应的刑事责任。
不知道他这样的,坐牢会不会被欺负的很惨。
可就在他将纸巾往左强手里塞的一瞬间,对方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猛推了岳林一把,转身就往外跑。
唐?囱Ш驮懒侄济涣系秸饫闲只鼓苣终饷匆怀觯?立刻跳起来往出追。
别看左强个儿不高腿不长,可窜起来跟耗子似的,加之熟悉地形,愣是拖着他俩这见天跑五公里的主遛了半个高尔夫球场才被摁倒在地。
追上之后岳林气的嗷嗷的,呼哧带喘的吼着“我就不该可怜你!”。
他叫,左强也跟着叫唤,呜呜啦啦的倍显凄凉,引得工作人员和顾客纷纷凑上前围观。
唐?囱б彩巧?气,铐的结结实实的,给左强一路拎回了车里。
突发状况并没有影响后续的调查,办好羁押手续申请完搜查证,岳林拉着秧客麟直奔左强家去搜当年戴在苏萨海身上的金表金链。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按理说能搜到的可能性不大,但这是常规程序,流程该走还得走。
结果一进左强家他就愣住了――左强的父亲瘫痪在床,儿子一天一夜没回家,无人照顾,此时屋里弥漫着排泄物的味道。
他无法说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秧客麟从来没碰上过这种情况,进屋也是一愣,看着床上老头儿那浑浊双目中流露的乞求之色,不由一阵心酸。
怪不得左强从被抓开始就吱吱哇哇的乱叫,想来是担心父亲无人照料。
说不明白,又没人给他机会写字,不知心里得急成什么样。
给唐?囱Т虻缁盎惚ㄍ昵榭觯?岳林走到床边,用床单裹好骨瘦如柴的老头儿,抱进浴室帮对方清理身体。
秧客麟联系了村委会,让他们派人过来照顾下这老头儿。
实在不行只能送进疗养院了,看他的健康状况,大概是活不到儿子从牢里放出来的时候。
帮老头儿洗完收拾完,换了干净衣服,从柜子里翻出纸尿片铺好,岳林把人放回到床上,盖上被子,蹲下身,问:“老爷子,您知道您儿子犯了什么事儿么?知道就眨一下眼,不知道眨两下。
”
老头儿神情悲凉的眨了一下眼。
岳林见状回头和秧客麟对视一眼,彼此都皱起眉头――原来他知道,一直都知道,但是作为父亲,他不能主动去告发儿子。
“那您知不知道,这屋里还有苏萨海的东西么?”岳林有点不忍心把屋里翻乱,村委会派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即便来了可能也没耐心好好照顾一个垂暮之年的瘫痪老人,东西各归其位的话,找起来还方便点。
老头儿又眨了一下眼。
于是秧客麟开始到处指,柜子,床下,花盆,卫生间水箱,反正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指了个遍,却没有一处获得对方的肯定。
就在他琢磨还有什么地方能藏东西的时候,忽然发现老头儿那双发灰的眼珠死死盯着屋顶,遂抬手朝头顶一指:“在上面?”
老头儿终于只眨了一下眼,然后他可能是累了,眨完就把眼睛闭上了。
这地方是间平房,要是不想拆屋顶,那就得从上面往下找了。
秧客麟跑出去借了把梯子回来,竖到墙边,蹭蹭蹭爬上屋顶,一块瓦片一块瓦片的掀开。
蹭了满身灰,翻了大半个屋顶,终于找到个用防水塑料布捆扎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下来之后拿刀划开一看,果然,金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