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会还挺小的吧。
”
“十岁。
”
“哈?你有三十啊?真看不出来,我以为你比秧子小呢。
”
荣森又低下头,听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嗯,我偶尔会被别人当成高中生。
”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自由职业。
”似是感觉隐私被打探了,荣森摁熄烟头,朝唐?囱У懔讼峦罚?“我去买水,您要喝什么?”
“谢谢,屋里有矿泉水。
”
唐?囱?婉拒。
目送荣森那纤瘦的背影远去,他意识到自己职业病犯了,头回见面,又不是审犯人,问这么多未免唐突。
回到病房,他看秧客麟和文英杰正在聊天,催促道:“秧子,回去吧,英杰得早睡觉。
”
“要不还是我今晚留下来陪床吧,副队。
”秧客麟主动请缨,“你最近挺累的。
”
唐?囱О诎谑郑骸懊皇露?,我在这一样睡,有折叠床。
”
“要我说,你们都回去,我有事儿按铃喊护士。
”文英杰面露歉意,“我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
”
上前胡撸了一把他的头毛,唐?囱Ъ僖獠宦?:“留家属陪床是医生的要求,不然我早回去了。
”
秧客麟又在病房里耗了一会,等荣森买完水回来,起身告辞。
他们走了,文英杰也露出疲态,缩进被窝里睡觉。
唐?囱?下去租了张折叠床上来,隔壁床的护工见他没被子没枕头,好心帮着找来了一套。
话茬一搭上,唐?囱?顺嘴问了问床上那老爷子的情况,打从他进屋就看老头儿睡着,连口水都不喝。
“耗日子呐,没几天活头了。
”护工压低嗓音,“这老爷子也是命苦,儿女一大堆,可没一个来的。
”
拧瓶盖的手一顿,唐?囱?问:“刚来看他那个,不是他儿媳妇?”
给秧客麟办住院手续的时候,他碰上隔壁床的家属了,四十多岁一女的,打扮的挺精致。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还以为是老爷子的儿媳妇。
护工讳莫如深的一笑:“那是他媳妇儿。
”
媳妇儿?目光飘向老头儿床尾护栏上的病历卡,唐?囱?确信自己看到的是八十三岁。
略感意外,不过这年头老夫少妻不算新鲜事儿。
也难怪儿子女儿不来看老爷子,估计他们的岁数比这后妈都大,十有八/九是为遗产闹翻脸了。
护工是医院里的包打听,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儿,话匣子一打开,滔滔不绝。
正如唐?囱?所猜测的那样,老爷子是拆迁户,名下四套房产,本来是说给四个儿女一人一套,结果这小妈一来,得,给老头儿名下的房子嘁哩喀喳卖了个干净。
转过头重新买了两套房子,婚前财产一下就变婚内财产了,剩下的钱也不知去向。
打从半年前开始,老爷子就在医院里进进出出的,身体状况是一次不如一次。
查来查去,医生也差不出个致命病因,只说岁数大了,各器官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