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纪怀星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或许也是他无?数个心绪难平的时刻,唯一能予他平静的避难所。
比起留给沈燮安,纪怀星大概会更希望能将?日记带走。
纪斐言重新锁上日记本,将?它带离了房间?。
客厅里,沈燮安依旧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就在纪斐言准备离开时,身后蓦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纪斐言,你可真沉得住气。
”
纪斐言停下步子。
光影将?他和颓废的沈燮安切割开来,他正?对着客厅墙壁上的那面全身镜,镜子里的人?身姿笔挺,有着和他完全一样的容貌,但气质却阴冷、沉郁,令人?很不舒服。
像一只小恶魔。
他轻微皱眉,镜子里的小恶魔却张牙舞爪,露出戏谑的表情。
心脏突然间?颤动了一下。
“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就没有一句话想对我说吗……”
“我以为?我们早就无?话可说了。
”纪斐言的态度异常淡漠,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感情,仿佛对他来说,沈燮安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就算是上辈子的人?又怎么样?
心照不宣的记忆是横于他们之间?的巨大裂缝,随着每一声的质问不断扩张,永远都不会有缝合的那一天。
“是吗?”沈燮安攥紧了拳头,嘴唇微微泛白,“纪斐言,你就不恨我吗?”
纪斐言语气平静:“恨。
”
沈燮安一怔。
“沈燮安,其实你对我挺差的。
上辈子就是这样,这辈子也一样。
”
沈燮安的心倏地一沉,却无?言反驳。
纪斐言又说:“以前,我以为?你至少不会伤害自己所爱的人?。
没想到?,沈燮安,你才是最?凉薄的人?。
”
几近刻薄的语气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令沈燮安全身僵硬。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那张与纪怀星有几分相似的面庞,恍惚间?记忆竟似与上辈子重叠。
抢救室外?,纪斐言面对纪怀星的死讯,也是这样的态度……
人?怎么可以这样凉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