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的裂缝,父亲或许终身不会多看那茶森*晚*整*理壶一眼,也就不会知道那底下还有道无法弥补的裂缝。
”
陆岁寒眉头微蹙:“可那缝隙既是在最重要的底盘,若不提前弥补,迟早也会兜不住水的。
”
“是啊,你说得没错,”纪一舟自嘲般地笑了,“当时的我,也是这般同父亲说的……”
“那他……”陆岁寒怔怔望着他,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不敢再往下想了。
“可是父亲却告诉我,茶壶未必就要做盛水的容器。
就算底盘有裂缝,将它放在隐蔽的位置,供人仰望观赏,它便同样是完美的,”纪一舟长叹一声,“他分明给了我选择,我却因为对你不甘心,甘愿赌这一回……”
陆岁寒踉跄着退后了一步。
是他。
是他昔日一句话,让纪一舟心甘情愿冒着天大的风险,做那只将缺陷暴露于人前的古董。
可是他却没有珍惜他。
他竟像所有想要摔碎古董的人一样,轻视他、践踏他,将他的伤口暴露于众……
“一舟、一舟!”
码头传来急促的呼喊声,是纪一舟昔日的随从王崇。
“你怎么来码头了?宋医生过来了,一直找不到你人,都急坏了……”
王崇正想拉他走,却蓦然认出了纪一舟面前的人是谁。
他愣了一下,神色从复杂变到扭曲,似是压着股愠怒。
“他叫你什么?”陆岁寒的心骤然一沉,目光回到纪一舟脸上,死死盯着他,在等一个答案。
一个身份低微的随从,竟敢在他面前这样亲密地叫纪一舟的名字!
“王崇,你先回去吧,我和陆少爷说两句话。
”纪一舟的嘱咐很温和,却明显带了命令的意味,不容得任何人说不。
“少爷……”王崇犹豫地看了看两人,那眼神中分明藏着愤恨和不平。
“去吧。
”纪一舟说。
王崇向来听他的话,纵有一万个不愿,还是点头应了。
临走时却又想起什么,特意叮嘱道:“那少爷,你别在码头待太久,小心风寒加重……”
“知道了。
”
“你们……一直在一起?”陆岁寒的嘴唇不可控制地震颤着。
他从未如此害怕一个答案过,包括那年在所有人面前,他看着纪一舟被残忍地揭开所有的秘密和伤疤。
纪一舟垂下眸子,未答。
“你爱他吗?”陆岁寒又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