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令自己的思绪放空。
或者说去想些别的,清虚,玉清,溯世镜,想些什么旁的都好……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身上的棍棒渐稀了,消失了。
慕道瑛这才恍若隔世般抬起眼。
斜阳的余晖静静地挥洒在芍药丛中。
红药寥落东风。
眼前空落落,唯余一地残阳落红,除此之外,早已不见一人,他心仿佛也生生空了一块。
旋即,便升起无边的自嘲,苦涩。
早知如此,他又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只是跟他一时置气?眼里实际上还有他?
他难不成还以为她会在这里等他受完刑不成?
他难道以为她会不舍?
她本就恨自己,如今程洵又受了重伤,她恐怕早已恨毒了自己。
无垢老母为博涂钦一笑,下令仗责慕道瑛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合欢宫。
与涂钦那边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热闹不同。
慕道瑛这里原本还偶有人上门,这些时日,却是门庭冷落,伺候的杂役宫婢也颇多怠慢,冷意冷食。
下面的人是惯会见风使舵的。
慕道瑛虽不常出门,可他偏殿几个小僮每每出门为他煎药,却总要受人刁难。
他心中也清楚,若无上面人隐隐约约,暗中授意,纵使失势,下面人是绝不敢如此胆大包天,磋磨掌教男宠的。
他无奈之下,只能强撑病体,替他们讨公道。
修真界到底还是强者为尊,
他强运内力使出几招,令这些人暂时收敛了不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刁难他宫里的人,
可背地里什么难听的污言秽语都骂得出来。
慕道瑛却也无心,或者说无暇去管了。
那日使出几招,牵连内伤,他又昏昏沉沉,昏迷了数日。
直到,夜半突然被一阵叮叮咚咚的琴声吵醒。
这琴声虽然技法不甚娴熟,好在情真意切。
只是曲意甚为沉郁、哀婉,好似有无限心事,却只能被压抑在琴弦之间。
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