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郦不需要去打听,就能猜到宫中人会怎么评价主子。
不论是羡慕嫉妒还是诋毁,青郦都不想听。
主子为了这一日准备了多久,外人根本不得而知,她亲眼看着苏嫔是怎么跌跌撞撞学会了冰嬉,数不清的药膏擦在双腿和身上,才叫主子今日能在皇上面前惊艳出场。
苏嫔望向她,语气温柔:
“哭什么?”
青郦哽咽:“奴婢就是觉得主子太辛苦了。
”
苏嫔有点想笑,但她没有笑出来,只是摇了摇头,对青郦的话不置可否。
辛苦算什么?怕只怕辛苦付出还换不来回报。
至少,她看见曙光了,不是么。
她这些时日去朝和宫请安会越来越晚,也是因为今日一事,整日忙于其余事,体力耗费殆尽,翌日起床也变得艰难,周贵妃心知肚明,当然不会被外人挑拨离间。
至于那日故意激怒何修容,也是周贵妃的吩咐。
周贵妃厌烦何修容每日的顶撞,再加上当时她的权利被分,宫中人心浮动,便要寻个借口杀鸡儆猴。
苏嫔想起那日在朝和宫的狼狈,眸色些许晦暗下来,唇角有自嘲一闪而过。
贵妃娘娘高高在上,自然也不会在意底下人是否觉得羞辱或者狼狈。
苏嫔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打量铜镜中的自己,她偏头看了一眼玉琼玉的方向,常是热闹的玉琼苑今日也早早安静下来。
花无百日红,同样,也没有道理一直是她看着玉琼苑热闹,不是么。
她闭了闭眼,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待会的侍寝上。
苏嫔低声吩咐:
“把娘娘之前送来的香膏找出来。
”
青郦不敢耽误,将香膏找出来,亲自替主子涂抹在肌肤上,她忍不住道:“也不知道娘娘从何处得来的香膏,怪是好闻。
”
和寻常的熏香不同,这香膏有一种隐秘而不散的香味,暗戳戳地勾人。
苏嫔只是垂眸道:“娘娘身居高位,自然会得些好东西。
”
她轻微咬重了好东西三个字,但青郦没听出来。
外间夜色浓重时,苏嫔终于等到圣驾,眼看着胥砚恒踏进来,苏嫔居然有点恍惚。
她其实至今都没有懂胥砚恒怎么忽然对她冷淡下来了。
她惯来细心,卢宝林能发现的诗情,她当然也有所察觉,但那个香囊是她精心制作,怎么会犯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