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颤。
她记忆里这个人的手分明温暖而又干燥,带着夏天风特有的燥热味道,脑海中突然闪过数月前?眼前?这个人伸出手拉她跃上马背的画面,双脚离开地面,热风唰唰啦啦地穿过耳畔指尖……自由?的滋味就是世界只剩下天空,自己和风的声音吧。
可这里没有风,只有发霉发臭的腌臜气味,阿蛮微弱的声音又将冯妙瑜拉回现实。
“一直很想告诉你,现在总算能说?出口了……还好我一直贴身戴着的。
”阿蛮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她从腕间摸下一物塞到冯妙瑜手心,似乎是个镯子,“也算是物归原主,她那样信任我,真的对不住,我没有保护好她和她的孩子……”
似是回光返照,月光下,阿蛮的眼睛突然又有了几分光彩,她用力抓着那只镯子和底下冯妙瑜的手。
一字一顿。
“今晚那个穿红衣的男人不对劲,那信我明明早就烧掉的……妙瑜,你要小心,千万小心他!除了那个男人,你身边人还有一个也是,你要小心,他是”
声音细细小小,宛如游丝。
“是谁?”
冯妙瑜不由?俯身凑近了阿蛮的嘴唇。
阿蛮的嘴唇颤抖着,她猛地咳嗽起来,咳出来的血都?是冰冰凉凉的。
“阿蛮?”
冯妙瑜捏紧了阿蛮的手。
“我要回家了……我听到他们在叫我了,好多?好多?人……”
阿蛮望着那一方小窗,脸上轻轻浮了笑意。
那只冰凉的手慢慢从冯妙瑜掌心滑落,金钏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钏是柳叶状,花叶纹间篆刻两只栩栩如生?的鸳鸯。
冯妙瑜的目光一凝。
那金钏瞧着眼熟,似是妙瑶出嫁前?她送给妙瑶之物。
“原来是这样……”
过了良久,冯妙瑜喃喃自语道。
早在她透过这个女子的身影想起当年?孑然一身嫁去蛮地的妙瑶时,阿蛮看着她,是否也想起了妙瑶?
“看来交到好朋友了呢。
”
冯妙瑜伸手,轻轻阖上了阿蛮的眼睛。
推门而出,外面又起风了。
冯妙瑜伸出手,让凉风丝丝溜溜从指缝间穿过。
“是东风。
”她笃定说?道。
一旁的侍卫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公?主,这都?到秋天了,哪里来的东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