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走后,朝露一个人盯着桌上的棋盘。
良久之后,朝露洒下手中白子,忽而笑了,她仰头躺在软塌之上,低喃了一句:“不急,朕与她,慢慢来。
”
穆清从外面回去的时候,已过戌时。
穆尔白还在等着她用膳。
见穆尔白乖巧等着,穆清心底这怨气散了大半。
她轻睨了穆尔白一眼,叹口气道:“以后母亲若是回来晚了,你自己用膳,不必等着。
”
穆清刚说完这话,便兀自苦笑了一声:“你马上就要嫁人了,也没多少这种时候了。
”
“儿子永远是母亲的孩儿,嫁不嫁人,都是一样的。
”穆尔白说完这话,便知道穆清定要反驳,他立马垂眸解释道:“陛下今日出行,我是知晓的。
未跟母亲通消息,是我之错。
只是冀州牧与童家之事,早晚都要闹出来。
若母亲一味打压陛下,怕会适得其反。
”
穆清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拧眉道:“道理虽是这么个道理,可你瞒着母亲行事,实在不该。
别以为母亲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不过就是想借机讨好小皇帝。
”
“是,母亲这样说也没错。
儿子愿意看到她高兴,哪怕她同儿子虚与委蛇,可只要她能与儿子假装一辈子,儿子便甘之如饴。
”
穆清静静看了他半响,这才给他盛了碗汤羹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只是以后,该同母亲说的,你还是得说。
你嫁到宫里之后,需得明白,唯有咱们穆家昌隆,才能保住你王君之位不衰。
你切莫被那小皇帝哄得昏了头。
”
穆尔白老实道:“儿子知道了。
”
于穆清而言,此番让朝露顺了意,回宫后的大选,她也能配合一些。
到时候选定穆尔白为王君,那些个迂腐老臣,还有各地学子,也能顺势闭嘴。
朝露也早就料到了穆清会如此想,所以这番买卖,朝露觉得十分划算。
今夜月色极美,万千星辰争相将夜幕点缀。
朝露懒洋洋靠在浴桶里,对着在一旁侍奉的妙安道:“这里无需你侍奉了,退下吧。
”
妙安不解:“可是陛下,一向都是奴婢侍奉您沐浴的。
今日,可是奴婢侍奉得不够好?”
朝露伸出手,点了点妙安的鼻子:“不是给你带了那许多好吃的吗?拿去厨房热一热,跟着你的小姐妹早些吃了。
隔了夜,味道便不对了。
今夜不用你侍奉,等会儿,自有人过来。
”
妙安这才了然:“是,那奴婢便退下了。
”
妙安走后不久,朝露便闻到了身后的草木香。
她勾起嘴角,笑吟吟道:“你母亲没罚你?”
穆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