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这才发现,他不是在看她,而是盯着她脚踝上的金圆环。
金圆环有什么好看的……
舞姬遮住脚环,台下的青年瞳珠转动,从金圆环上移开,平静地落在她的身上。
舞姬被他看得背脊发寒,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青年察觉到她的惧意,似汪着温柔的眼底浮起浅笑,薄唇翕合:“你脚上是什么,何处买的?”
分明他的语气平缓得温柔,舞姬却无端打生寒。
不知为何,她有种他想要将她的腿卸下来,只要金圆环的错觉。
舞姬匆忙垂头,跪在地上哆嗦道:“回郎君,是脚环,楼外不远处的金银楼有售卖。
”
沈听肆站起身对她道:“多谢。
”
舞姬见他似乎要走,想到主子给的命令,咽了咽喉咙想要开口挽留,但想起方才他的眼神,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年消失在楼里。
待他彻底走至不见,舞姬骤然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劫后余生似地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这位郎君看似眉眼慈悲,可她觉得他好生恐怖。
好在走了。
舞姬坐在地上缓和许久才颤巍巍地站起身,去向管事请罪没有将人留下。
张正知包的楼乃是四楼,要出去便要路过二、三楼。
因此地并非是普通的青楼,而是权贵玩乐之地,白日那些衣冠端正的权贵,在夜里褪去了斯文的皮相,肆意地袒露出贪婪的霪态,所以现在随处可见穿着华贵的男女相拥交吻。
小岳护着家主,看见这些画面恨不得自戳双目,然后再捂住家主的双眼。
太霪乱了,这些人像是尚未开智的禽兽,随处都能抱着互相啃来啃去,这些人会带坏家主的。
这位张郎君竟然带家主来这种地方,好在这群人还要点脸,没当众行欢,脏了家主的眼。
小岳一面面红耳赤地怀揣忐忑,一面悄然窥视家主。
见家主对那些霪乱的场景并无任何反应,自然得如饮冷水,甚至当碰上在走廊上挡路的几人,他还会自行提着袍摆,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上跨过。
小岳暗叹,家主不愧是常年修习佛法的禁欲之人。
在这种霪楼中,也能宛如池中不染淤泥的白莲,干净得发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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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夕阳刚落,而当两人走出琼楼,外面已是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