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含迷蒙地望着刚进来的青年,白净的脸颊带着睡出的红痕,眼尾通红得似哭过。
而他立在不远处,身后昏暗的暮色使他脸上的神情难以琢磨。
谢观怜醒觉半晌才从榻上下来,上前抱住他将脸颊埋进去,深深地呼吸他身上旖旎的檀香:“你何时回来的?”
沈听肆将手中提着的热茶放在一旁,温声道:“刚回来没多久。
”
“哦。
”女人小声地回应了一声。
隔了好久,她的意识终于清醒了,松开他扬起明亮眼打量他。
模样温良慈悲的青年五官生得极好,鼻尖薄近透白,垂眸看人时总给人一种淡漠得如神坛上受香火的玉面观音,透出几分娴静之姿。
不过她想不通,为何好端端的,李府会忽然出事。
不会是他做的吧?
他眸含惑意地盯着她,目色如墨珠般漆黑,透出的怜悯更甚于以往。
谢观怜刚升起的怀疑,在他眉眼温柔地望向自己时又荡然无存。
怎么可能是他做的,她于他,远没有重要到能使他做这种事。
况且,他是慈悲的佛子,自幼授的是慈悲渡人,大约只是巧合罢了。
谢观怜拉着他的手往一旁走,让他坐下。
他如常照做,伸手抚摸她睡乱的雾鬓,“怎么了?”
谢观怜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他跪坐于簟的膝上,仰起白净的脸庞望着他摇头:“无事,就是在想,月娘何时启程?”
沈听肆垂眸,屈指拂过她恬静的眉眼,“第一声钟鼓。
”
“这般早。
”谢观怜眨了眨眼,面上露出几分不舍。
他凝着她不舍的神情,温声问道:“想要去秦河吗?我可以带你去。
”
谢观怜想也没想便摇头拒绝。
她可不想去秦河,万一不慎遇见故人,往事便也难隐瞒。
但她脸上适时地微动出眷恋与不,抱住他的腰闷声道:“我这身份不好去秦河,就不去了。
”
而且她与他算来只是露水情缘,即便她再喜欢,都达不到让她跟随他去秦河的地步。
她不愿去,沈听肆也没有再说什么,勾起她落在手臂上的长发卷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