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将埋在心底的念头剥开在对方眼前,“到底是哪一个我?”
聂靖泽骤然沉默下来,面上神情难以揣测。
始终无法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情绪转变,粟息愈发变得有些坐立难安。
他忍不住在心中自问起来,是不是这并不是敞开内心真实想法的好时机。
又或者说,其实是他在言语上的表达有问题,将这件事搞砸了。
无论如何,他皆是忍不住有些心情低落起来。
想要暂时从聂靖泽面前避开的想法愈演愈烈,他双手抵着桌面站起来。
身下的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在地面发出刺啦一声摩擦声响,似是察觉出他的意图,对面的聂靖泽倏地抬起头来,伸手扣住他的手臂,面色微微紧绷,“你坐下来。
”
粟息没有任何挣扎,却也没有坐下。
对方眼中有愠色渐渐浮现,声音亦是不由自主地下沉一分:“坐下来。
”
粟息终于坐了下来。
仿佛是怕他再度生出要离开的心思,聂靖泽抓住他的那只手至始至终都未曾松开本分,对方拧起眉头,神情肃然而凝重道:“我很抱歉。
”
任由谁听到以这个四个字为首的谈话,都会控制不住地联想至不太好的结局。
粟息的指尖微微一动,心脏渐渐沉落到谷底。
他想,果然是被他搞砸了。
“我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
”聂靖泽望他一眼,眉头更紧一分,本是徘徊在唇边欲言又止的一些话,仿佛脱去了背上的枷锁,变得不受任何桎梏,“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
粟息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睛来,直直地望向他。
“具体的时间我也不太记得。
”他掀唇一哂,“但一定是在我们分手以前。
”
“最初接近你的初衷的确是想要堪堪,你过得有多苦。
只是当真的发现你如今生活大不如前时,我心中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好受。
”如同陷入沉思,聂靖泽缓缓道,“几天前在你住过两年的家里,我仍然在想,假如我能够早一点发现自己的感情就好了当时的那个早一点,我把它定义为‘刚刚回国’。
”
“那之后我偶尔又会想,假如更早一点呢?譬如――”他眯起眼眸,“譬如我出国以前,譬如我们分手以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