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我女儿?会来看我,这不就?来了吗。
”
窦吟轻轻将?头靠在她肩上?,任由外婆高兴地一遍遍抚摸他的长发?。
他也?没闲着,捡起一旁的小剪刀,把外婆喜欢的杏脯慢慢剪成小块。
老人家年纪大了之后,牙口就?变得不好,杏脯虽然已?经挑了口感甜软的,但对她来说,一口还是很难咬断。
于是每一次窦吟来,如果?发?现护工还没来得及帮她剪,就?要亲自剪成小块,方便外婆去尝。
“小梅头发?真好看,油光滑亮的,扎辫子盘起来,都好看。
”
窦吟没说话,把剪好的杏脯放到桌上?。
自从外婆患上?阿兹海默,就?频频将?他认成自己的女儿?。
一开?始窦吟还试图摆正她的记忆,一遍遍告诉她,我是你的外孙。
但当外婆惊喜地说:“原来我都有外孙了,那小梅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她?”
窦吟感觉心里再次被戳穿了一次。
疼痛一次性能伤害两位至亲,都是世界上?最在乎她存在的人。
他舍不得外婆伤心。
后来,他就?不再纠正外婆的记忆,将?错就?错,给早早丧女的外婆留一个圆满。
无论?怎么说,她是世界上?和母亲联系最近的人了。
他转了个身,听着外婆一边替他梳理长发?,一边絮叨着过去的事情。
有一些琐碎的小事,窦吟也?没有听过,母亲的形象随着年月慢慢补全。
窦吟在疗养院和外婆待了一整个下午,那叠杏脯也?吃得差不多了。
等到天?色渐晚,外婆也?困乏了,才?坐上?回去的车。
一天?的疲乏在到家后达到顶峰,他囫囵吃了点晚餐,回房休息。
等真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高高的天?花板,窦吟心中?一直被他压抑着的想念,渐渐探出了头。
想念寂静无声,却如影随形。
他以为经过了过去长达数年的暗恋,他早已?学?会如何与想念和平相处。
可当他再一次触及到那人,甚至前一日还与对方十指相扣,呼吸擦过耳畔。
才?明白,直到真正得到之前,他永远也?不会满足。
窦吟手背覆着眼睛,休息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斟酌半天?,向?对方发?去一则消息。
“哥哥,我把东西落在琴房了,明天?能去找你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