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胡氏,顾氏和沉氏也渐觉出官家待陈令安的不同。
官家几年未近身,这刚迎了陈氏入宫,就连呆了几日,谁都不是瞎的。
赵邺人不在,陈令安自己还好,胡氏她们明显不如先前那般拘谨,胡氏与沉氏还聚在一处说了会子话。
陈令安打小就跟姐姐妹妹的不大亲近,这会儿一屋子的女人,又不能约了她们听戏、玩彩选,只一脸肃穆地端坐在主位上,偶尔应声两句。
叁人看出她的敷衍,喝了盏茶,便起身请辞。
如今这宫里头最觉春风得意的怕是沉氏了,先前恒哥儿是嫡子,她生的恪哥儿自然比不上。
但现在不同,陈令安无子,那两人都是一样,恪哥儿又占了长,以后怎么还未可知。
这点顾氏自然也能想到,否则她前些日子不会寻了机会常去曹太后宫中坐坐。
都说雷霆雨露皆君恩,顾氏心中未必对赵邺没半点怨恨。
只她向来贤惠又温顺,这下思虑过重,自仁明殿回去后浑浑噩噩,只觉头晕脑胀,竟生生把自己闷出病来,午后便传了太医。
顾氏又担忧陈令安这处心存疙瘩,特意嘱了贴身宫人来向陈令安请罪。
陈令安询问了几句,又令殿里宫人去取些滋补的药材过去。
待宫人走后,陈令安看向坐在案前的男人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也不知太医如何说,病得可重?”
然而赵邺却头也不抬道:“我又不是太医,看了有何用。
”
陈令安一看他这脸色阴沉的样子,懒得与他多说半句,自己进了内殿半倚在榻上。
宫里个声音清脆的小丫鬟正捧着话本子给她念,宝珍在旁递着茶。
念得陈令安眯眼昏昏欲睡了,赵邺人从外头进来,宫人忙退了出去。
“安娘。
”赵邺人在她榻前半蹲下,牵着她的手轻声唤了她声。
陈令安眼未睁。
男人低哑的声再次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冲你发火,你莫要生气,我只是……”
“那你要我如何呢,赵叁?”
妇人忽睁开眼,开口反问他道。
赵邺瞬间噤声。
陈令安轻轻一笑道:“赵叁,她是你发妻,你自己心里怕也不可能半点都不挂念,我只是将你心中话说了出来,你莫名将火拱到我身上,我可担不起。
”
赵邺想解释,但一时讷讷,却不知从何说起:“安娘……我不是……”
陈令安却长叹了口气:“赵叁,我心情不大好,你回去自己宫里吧,我想早些歇息成么。
”
赵邺连碰都不敢碰她了,道:“那我先走,明日再来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