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宁柔眼底藏着的惧意、震惊、以及恐慌,这让她愈发确定,宁柔和周如虹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
但她没有表露出来。
她的视线在宁柔身上扫了扫,很平静、也很冷淡,几秒过后,才转过头,将目光看向身旁的和蔼妇人。
“姑姑来了垣乡,为什么不去酒店找我?”
“我不是把地址发给妈妈了吗?”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抱怨,像小孩儿生气一样,一点都不遮掩,心里在想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在家人宠爱中长大的孩子。
周如虹听见这话,面色又温和了些许。
“我下午去酒店了,但是你不在。
”
“你妈妈说,你在这边接受了好几个采访。
”
“你可别忘了,海市的记者也在等你回去。
”
“下个月的个人演奏会,开始准备了没有?”
“你爸爸和你两个哥哥,前两天还问我这件事。
”
姑侄两人,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
宁柔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两人说话,后背贴着冰冷的瓷砖,手脚一片冰凉。
她听不见裴仪在说什么,也没有心思去听,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裴仪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跟她的一样,也和周如光的一样,瞳孔覆着淡淡的灰。
她终于知道,和裴仪初次见面时,对裴仪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早在十年前,她就曾在地下室里见过裴仪。
如果没有记错,那一年,她才十二岁,而裴仪,只有五岁。
五岁的裴仪,因为贪玩,偷偷跟在周如光身后,从暗道里溜进了地下室。
她看见地下室的角落里有一个被黑布遮住的大箱子。
出于好奇,她掀开了黑布的一个角,也是这时她才知道,那被黑布笼罩得不露缝隙的东西,不是箱子,而是一个大铁笼。
笼子里,有一个比她大的女孩,身上穿着白色的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