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推他,推不动。
胡子拉碴的脸蹭过细嫩的皮肤,她身子直颤,脊背酥酥麻麻。
他白天享受过一番,没有那么急切。
她受不了这样甜蜜的折磨,忍不住抓他的背,不知是催促还是埋怨。
他低声笑,笑声如蛛丝一样缠绕在她耳边,蕴着淡淡的酒香,近乎呢喃,“十七乖,就好了。
”
一直闹到大半夜,屋子里隐隐约约的响声才慢慢平息。
半夏和忍冬已经麻木,等里间静下来,去院外叫婢女抬来热水,蹑手蹑脚进房收拾屋子,从琴室到东间床榻湿漉漉的,整张铺满沉香木地板的毡毯都要换。
沐浴完,裴英娘坐在窗前,伏榻晾头发。
身上抹了香膏,香气袭人,和搽头发的兰脂香味混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块香喷喷的糕点。
李旦也这么觉得,打发走婢女,找来锦帕,坐在榻沿,一点一点帮她绞干长发,看她新浴刚起,倚着锦缎宽枕打瞌睡,娇软香酥,丰艳雪腻,轻薄衣衫下透出淡淡的肤色,比晶莹剔透的玉露团还诱人。
“阿兄……”一声喃喃的呼唤打断他脑中的旖旎,裴英娘用闲话家常的语气,淡淡道,“你不去接我……是不是阿父不许你出王府?”
李旦手上的动作陡然一滞,沉默片刻,接着帮她绞湿发,“没有……”
裴英娘翻过身,一头青丝铺满整张软榻,仰着脸看他,“阿兄,别瞒着我。
你不说,我还是会知道的。
我不想听别人转述这段辰光长安发生了什么,只想听你亲口说。
”
李旦垂眸看她,半晌后,终于点点头,“不错,阿父不许我踏出长安一步,我和七兄都不能。
”
“是为了太子?还是皇后?”裴英娘追问。
李旦淡淡一笑,看一眼支起来的窗户,外边黑魆魆的,看不清果实累累的石榴树,只有石榴果长得好,葡萄已经只剩藤蔓,荷花也落尽了,没有莲蓬,“宫中谣传母亲想废掉六兄,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