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散学后在东亭等着。
”
裴英娘没有多问,回去倒头就睡。
可能是白天出了一趟门,有些劳神,这晚她睡得很沉,连忍冬不小心把扇子砸在簟席上的声音都没能惊醒她。
李旦让裴英娘等,第二天散学后,裴英娘就真的老老实实坐在栏杆前等。
李令月午后一般会待在寝殿练习琵琶或是午睡,散学后直接回去了。
攀援在粉墙上的凌霄花已经开败了,花苞只剩下零星几朵,郁郁葱葱的藤蔓枝叶爬满半边院落。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工匠搭了一座新的绿墙。
墙角栽有几丛据说从剑南道移植来的芭蕉,长势泼辣,阔大的叶片绿得肥润,看起来汁水丰沛。
裴英娘不由得想起盛暑时节常吃的绿豆糕,看起来明快清爽,但吃起来却甜腻腻的,甚至甜得微微发苦。
明明知道不好吃,但只要看到那点清透的绿,还是想吃。
裴英娘越想越觉得馋,喝了几盅牛酪浆,才觉得好些。
靠着栏杆看了会儿书,颇觉无聊。
让半夏为她取来一管紫竹羌笛,试着吹奏,呜呜吹了半天,一个气音都发不出来。
她有些气馁,随手把紫竹羌笛撂在一边。
前不久她开始学乐理,儒学士建议她学一种乐器。
公主身份尊贵,不必学成才女,但养在宫里的金枝玉叶,不可能粗莽无知,什么都不会。
比如舞蹈和音乐,公主可以自己不会,但一定要会鉴赏,要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时下王公贵族家都会豢养舞伎歌女,有些艺伎的水平之高,连宫廷国手都不得不退一射之地。
世家妇人参加宴会时,舞姬们翩翩起舞,观舞的人有时候得认真品评,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不能看到什么都赞一声好,那是会被笑话成粗鄙小家子气的。
裴英娘见识短浅,和自小耳濡目染、从会走路起就知道该用什么方式享乐最风雅的李令月不一样,必须从头学起。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