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睡得安详,轻轻舒口气。
她坐着赏了会儿花,枯坐无聊,怕玩双陆、打步球会吵醒李治,干脆让忍冬回东阁取来她的笔墨文具,坐在树下习字。
凉风习习,时不时卷下一簇簇浅粉色花瓣。
她一开始还伸手挥开掉在书案上的杏花,后来越写越认真,放任花朵在书案角落摞成一堆,也没空去管。
等李治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足足写了一个时辰的字。
李治一觉醒来,觉得浑身舒泰,笑着探身看她笔下写的是什么,“怎么在抄佛经?”
裴英娘有点不好意思,“我听阿姊说临川长公主曾经抄写九十九卷佛经,想效仿她,每天抄写一段佛经,为阿父祈福。
”
人和人的缘法说来也奇怪,她和生父裴拾遗情分浅薄,倒是李治让她感受到什么是父亲的慈爱。
不管李治把她当成谁的替身,她还是满怀感激。
李治默然良久,看一眼旁边已经密密麻麻写满小楷的卷册,不禁动容,摸伸手摸她的发顶,叹息一声。
裴英娘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阿父,房娘子不喜欢七王兄,就算七王兄不娶赵二娘,房娘子也不会嫁给他。
”
李治神色震动,看着裴英娘的眼睛,目光里带了几分审视,不复刚才的温柔慈和。
裴英娘面不改色,继续道,“阿父不必觉得愧对于七王兄,房娘子那样的女郎,受不了一丝拘束。
我敢说,如果阿父改变主意,让七王兄娶房娘子当正妃,敕旨还没发出去,房娘子肯定已经出家当道士了!”
房瑶光不愿嫁人,又拿李显没办法,干脆另辟蹊径,找武皇后当靠山。
就在前天,武皇后已经任命她为宫廷女官,每天出入都把她带在身边。
今天围猎,房瑶光也去了。
听李令月说,房瑶光养了一只新罗国进贡的苍鹰,是捕猎的好手。
房瑶光和她的从姐房氏不一样,她无拘无束,淡漠孤僻。
即使没有李治阻挠,李显也不能抱得美人归。
李治看得出来,裴英娘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