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说完的话消失在许明意冷淡的视线里,许明意看着她,突兀地笑了一下,话锋骤转,点头道:“嬷嬷说的是。
”
“说来嬷嬷和红玉随我大老远来到四九城,也是我的……陪嫁?”许明意咬重了“陪嫁”二字,他淡淡道,“我姓许,顶在嬷嬷头上的,也是许字,还请嬷嬷记着,主仆荣辱一体,我好,你们才能好。
”
“我要是不好……”
说罢,他转身离去,刚走两步,又道,“我要洗澡,去吩咐人打水。
”
敲打了申嬷嬷,不多时,热水就送来了,许明意将自己脱了个干净,沉入浴桶中。
许明意始终觉得自己游离于许家和张家之外,在此之前,申嬷嬷在他面前如何,许明意都不着恼。
今天算是迁怒。
申嬷嬷和红玉不一样,她年岁长,那双眼睛毒,成日里盯着他,指不定就会看出什么许明意走了神,他觉得自己好像愈陷愈深了,沉在张家以及和闻鹤来这段见不得光的私情里,如堕泥沼。
许明意突然想到了死,会死吗?好像死也不是一件多可怕的事,可若是这一生就这么终结,许明意又有那么一丝不甘心他要是真的死了,有幸有人为他收尸,镌刻在他碑上的,会是许明意还是许九娘?不,如果他还是张靖遥的妻子,只会是张许氏。
谁又会为他收尸呢?
许明意想起了他母亲,他娘是妾,病故后葬不进许家陵园,他只能为他娘找风水师傅堪舆,寻了个墓地安葬。
他死之后,奸情不曾为人发觉便罢,要是发觉了,大抵当真不会有人为他收尸,张家还会嫌他污了张家门楣,丢去乱葬岗。
许明意胡思乱想,沐浴后愈发疲惫不堪,所幸将自己埋入床榻沉沉睡了过去。
许明意心思重,昏昏沉沉地睡到黄昏时,耳边传来隐约人声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没想到,一睁眼就看见了张靖遥,他沉着脸,杵在床边,见许明意醒了,问道:“怎么病了也不知道让人找大夫?”
许明意愣了下,开了口,才发觉声音沙哑,“……病,病了?”
张靖遥想起大夫叮嘱过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是情事上伤着了,兼之郁结于心,又在水中泡了太久,一下子就病了。
张靖遥看着许明意泛红的面颊,手指微动,到底是没有伸出去,说:“嗯,发热了。
”
“大夫开了